挽月缓缓抬头,只见瑾梅不再像从前客套相迎,连着眼神都充满了探究和不屑。
她慢慢起身,却因为长时间的蜷缩,一时腿麻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瑾梅冷笑的看着她,“你这副娇弱的样子不如待会在五爷面前表露,在我这可讨不到半点的好处。”
方才她在前院忙着,大老远便听见旁人在议论,说什么五爷的轿辇竟没入清晖堂,反倒是去了后院侍女住的覃房,这破天荒头一遭的奇事在顾府不一会便传开了,她以为是五爷瞧上了哪个颇有姿色的丫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丑丫头。
平日里她瞧着这丫头还算中规中矩,没想到竟也是个不入流的下|贱胚子,专想着一步登天,仗着自己在书房平日里见主子爷的次数多,便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当真是恶心至极。
她又将人上下打量了几眼,说出的话也愈发难听,“可快些,莫不是还要主子爷等着你不成?你当你是容姨娘,主子爷会娇惯着不成?”
“瑾梅姐姐,我既不是主子爷也不是这府里的姨娘,娇惯这样的事更是轮不到我,还请你说话明白些,不然平白添了许多误会。”
瑾梅被堵得哑口无言,顿时气急,“嘴皮子厉害又如何,惹恼了主子爷你以为自己还有什么好果子吃不成?”话罢扭着腰肢得意的离开了覃房。
阴沉沉的天又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滴答滴答”的落在青石上。
挽月匆匆的换下被河水浸湿的衣衫,收拾妥当后赶紧朝着书房去。
书房门前,苍何一如往常面色寒冰的守在廊下,见挽月缓缓而至的身影,目送着她进了屋里头。
顾揽风此刻正半卧在雕花红木的贵妃榻上,明明知道她来了,却未曾言语。
如今初春已来,书房里的暖炭早早便停了,今日却破天荒的再次供起了炭盆,暖炭烧热的“窸窸窣窣”声时不时响起。
她偷偷看了眼四周,佳菁还未回来,眼下这偌大的书房只有她和这位爷俩人。
尴尬的气息在四周蔓延开来,她犹犹豫豫的脚尖伸伸缩缩了好几下,虽动作不明显也并未发出任何的响动,却还是难逃榻上那位的“法眼”。
“爷瞧着那地砖怕是要被磨的不成样子了。”打趣的话自他的薄唇溢出,调侃意味十足,也羞的不远处的小丫头赶紧挪了地方。
“奴婢想起主子爷今日不是要找一匣子吗,奴婢这就去找。”她语调轻快,不给榻上的人插话的机会,灵巧的身影一溜烟便挪至了书架前,开始细细的找寻起来。
挽月看着眼前的一排排整齐的书籍,轻柔的拍了拍胸口处,吐出一口气。
幸亏她聪明,想到了一个极好的借口,免了她尴尬的境地。
眼前的书架隔层,除了最上面的高处两层,其余的她记得已经仔细的查找过了,看来匣子极有可能就在上面。
她也无暇顾及身后人诧异的目光,“蹬蹬蹬”拖来放在书架右侧的木梯,没有丝毫扭捏,胆子大的一个人向上爬去寻找。
这书架平日里都是佳菁负责打扫,想来最近有些躲懒,顶层上面落上了一层灰,她一时不查拿起一本书又放下,呛鼻的尘灰扑面而来,她赶紧摆手想要拂去这呛人的尘灰。
因大力摆动的原因,本就无人牵制的木梯开始摇晃起来,挽月吓的不轻,整个人也失去了平衡。
“啊……”
她整个人直直的向后仰去,什么害怕什么端庄持重她全然不顾了,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命!
“主子爷……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