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道:“既然是朋友,哪里好意思收呢。”言罢,进屋去了。看起来是铁了心,不打算招待薛少河与顾唯念。
江小五回头朝他二人比了个“真不好意思”的眼神。
薛少河笑哈哈对江小五道:“这也没什么。虽然眉眉可能不会做饭,不过我会!我们还饿不死!”
顾唯念不满道:“我会做饭!”她在他眼里到底是有多没用啊!
薛少河闻言大喜:“真是太好了!”好贤惠呀!
“我会做饭,跟你有什么关系?”他在那里高兴什么?
薛少河道:“你是我妹妹呀!你会做饭,我做大哥的多有口福!”
顾唯念心中碎碎念,谁说当妹妹的会做饭,就一定要做给哥哥吃了?
江小五并不急着进房间,笑眯眯对薛少河道:“薛公子,你的房间在那里”往最边上一指,“自己去收拾吧。记得,一间房一天五钱银子,我算你们每天一两银子。一日的饭钱,我算你们每人五钱银子。算下来,每天总共二两,保证你们每天吃得都是野味,看得都是美景。”至于母亲方才说的哪里好意思收银子之类的话,对她来说,好似是在放屁一般。
薛少河叫起来:“这么贵?!”莲台山那里,住一晚上也不过五十个钱,这臭丫头比人家的价钱贵了十几倍!
江小五得意道:“在这里我是老大,不想挨宰你就去别人家。没有我帮忙说情,看有谁收留你!”说完,得意洋洋进屋看母亲去了。
薛少河唯有对顾唯念一声苦笑:“这位江姑娘若是开客栈,一定会开一家黑店。”
江小五进了房间,自去和母亲说话。江母一面摆饭,一面嗔怪道:“你们年轻人,总喜欢将外人带回来。如今外头知道红蕖峡的越来越多了,族里的长辈很不高兴。”
江小五道:“知道就知道呗,难道让我们一辈子与世隔绝么?他们当初也是因为外头连年战乱,没办法才来的,如今外头早太平了。娘自幼便随外祖父母进来,再没踏出一步,难道没有怀念过外头的花花世界?”
江母道:“有什么可怀念?那时候到处都在打仗,到处都在闹灾荒,闹人祸。当兵的抢老百姓,当官的也抢老百姓,做了贼的还抢老百姓,连老天也不给活路,收成那么差,那日子过得可真苦。红蕖峡是个好地方,日子美着呢。年轻人总也不知足!”
江小五道:“红蕖峡再好,没有绫罗绸缎,没有歌舞笙箫,没有金银首饰,没有青楼楚馆啊!有些人在外头见识过了,自然不甘心继续守在这里。”
江母道:“要那些做什么?就是以前的人太贪心,想要这个又想要那个,这才争来抢去,弄得天下大乱,一乱就是几十年。咱们多亏了尤将军,这才比人多享了几年太平。”
江小五忙道:“我知道了,尤将军是个大英雄!”
江母道:“那可不是。不说别的,你们学的那功夫,都是尤将军传下来的。”
顾唯念与薛少河站在门口,将这母女二人的谈话一一听在耳中。
顾唯念低声对薛少河道:“也不知道尤将军还在不在人世。”
尤烈带着军民弃城逃亡时,已有四十五岁,如今过去了四十年。若是尤烈高寿,如今极有可能活着。江小五那会儿还说,红蕖峡的人都高寿。
江小五虽在屋内,却将这话听得分明,扬声道:“尤将军已经故去五年了。你们有空偷听别人说话,不如先去做饭、收拾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