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真的宁可一死,也不肯放过拆穿此事的人。
薛少河握住顾唯念的手,低声道:“就算她不肯交出解药,我也未必不能找出解毒的法子。就算真找不出也没关系,我自会拼尽全力帮你逼毒,绝不会让你有事。”
顾唯念心中感动,眉目温柔,浅笑微微:“薛大哥,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尽职的保镖了。叶寻说得对,你很值得信赖,很靠得住。你是个好人,佛祖定会庇佑你。咱们今日,一定不会有事。”
薛少河仰天长叹一声:“但愿如此。我也不想稀里糊涂死在这么个老贼尼手里。今日真是阴沟里翻船!好不倒霉呀!”
山民中已有人去叫廖大夫了,其余人等也都纷纷想对策,有说灌肥皂水的,也有说灌盐水的。
原本跪着的静慧忽然起身,匆匆向后头跑来。经过顾唯念与薛少河时,不忘双手合十,朝二人鞠躬后,这才又继续往后头去了。
薛少河抬眼看柳夫人:“夫人,你与静慧关系十分亲密么?”
柳夫人摇摇头,又道:“倒是阿萝与她相识。”
薛少河道:“她一直在帮你。”
柳夫人很惊讶:“静慧在帮我?”
薛少河这么一说,顾唯念便也明白过来:“薛大哥,你是说,她从一开始便有意接近咱们?”
薛少河道:“我去扶她时便发现,那段山路虽然湿滑,但也不是很难走,倘若是走惯了山路的人,也不会轻易摔倒。何况她身上没有半点伤,却倒在地上许久不能起身。当时我便怀疑她是故意接近咱们,不过也只是怀疑罢了。”
柳夫人满腹疑惑,正要再问,静慧已扶了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尼姑出来。那小尼姑虽说模样标致,但却好似中风一般,瘫了半边身子,僧衣左肩处,隐约可见血迹。她行动虽不便,心却急,一直卖力向忘尘那里走去。只是经过薛少河身边时,不由全身抖了一抖,似乎很害怕这个人。
顾唯念瞧得清楚,待她走开几步后,便问道:“薛大哥,这个小师父为何怕你?”
薛少河道:“因为她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拜我所赐。我昨夜用燕尾镖伤了她肩胛骨处的曲垣穴。不过我并没打算出手这么狠。是她自己坚持带伤入水,所以才弄得更严重了。”
顾唯念道:“这么说,她就是那个扮鬼的人?”
“正是。”
静慧一路扶着那个伤了的小尼姑来到忘尘面前,这才道:“无忧,你快劝劝师父吧。”
无忧朝着忘尘师太跪了:“师父,求您快些为自己解毒。那两位薛居士也与此事无关,不该为此白白搭上性命。”
忘尘恼道:“谁叫你出来的?”
无忧不答她,反而直起身子,向众位山民道:“我不知道前半月哭闹的阿萝是谁。但我却知道,这半个月来,是我在哭。”
忘尘怒道:“孽徒,你敢毁善云庵的清誉!”
无忧复又朝她艰难跪下:“师父,你不过是想着,宁死也不能让薛居士查到真相。你不交出解药,薛居士便无力继续下去。如今我都承认了,师父若再不解毒,岂不是白白送死么?
不多时,廖大夫也到了。老头儿见这情形,也不把脉了,听说是中毒,便道:“快些,给他们灌肥皂水。”
薛少河嘴角轻抽两下,对顾唯念道:“肥皂水这东西很难喝,眉眉,你要忍着些。”
纵然在这种情形下,顾唯念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着肥皂水的味道很不好。她道:“既是如此,那一定要薛大哥先喝才好。”
“不不不,我不能跟女人抢救命的良药。何况咱们并不是服毒,谁知道喝那肥皂水有用无用。我还是先等等忘尘师太,说不定她那里有更容易吞下去的良药。”
忘尘眼见大势已去,知道再坚持也无用了,只得对静慧道:“你过来,我告诉你解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