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捐款文件的田思源,只是简单的应付了几句记者们的问话,就以父母刚刚去世,实在不希望被打搅的理由离开了,蒋主任见此,有些心疼他,主动出来送他回去。
到了批发市场,临下车的时候,田思源想了想道:“蒋叔叔,我父母去世之后,您忙前忙后的帮忙,我心里很感激您。”
见蒋主任要说不客气之类的话,田思源摆手道:“我素来喜好老庄之道,于面相等都稍有研究,今天就说几句话,当做报恩。”
“您其他的,例如官禄宫之类的,这些我就不说了,我今日要说的是您左右父母宫皆塌陷,证明父母早亡,左侧深于右侧,父早母先行三年。”
蒋主任虽然不喜人家一开口就说自己父母双亡的事情,但对方又说的都是真的,很少有人知道,他家这事情非常邪门儿,他父亲三周年忌日当天,母亲无病无灾突发心梗去的。
田思源也没看蒋主任,只继续道:“令尊和灵堂去之前,应该都是有先兆的,或是被托梦,或是心有所悟,让你家人去看看祖坟,然,都没有得到重视。”
“你家虽然只有令尊令堂先后离世,但你兄弟姐妹家肯定是没少出现横事,若不立马解决,半年内,你子女宫也会先后出问题,到时候可就悔之晚矣了。”
说完之后,田思源直接推开车门离开,也不管身后回过神儿来的蒋主任气成什么样,反正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不欠人情了,以后怎么样就不归他管了。
蒋主任从自己兜里掏出硝酸甘油给自己服下,让自己不要动怒,半晌才气哼哼地开车回家,但越走,心里却越慌。
因为,他们家是从他父亲那一代分出来的,因着爷奶偏心,对自己母亲很是苛待,以至于后来他们搬到这边儿之后,除了按时送去养老钱还有节礼之外,基本是不联络的。
甚至于后来,他父母去世,他们家也没把父母送回老家安葬,反倒是在郊区重新买了一块儿墓地,重新起了坟茔,打算以后另起坟头,单立族谱。
这事儿他们从来没对外面说过,但他跟田思源的父母毕竟是同事,知道些消息也不奇怪,可是自己父母去世之前做的梦,这个他却从来没跟别人说过。
包括他的妻子和儿子,不是不信任,而是他压根儿就是个无神论者,对于父母临终之前说的那些,他之前也从来没多想过。
毕竟,在医学上来说,人死之前,其实是有些感觉得,这是身体超负荷之后发出的警报,所以才会让人事后感觉到种种不同寻常的巧合。
可是,田思源一个小孩子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父母临终前做了什么梦,若是没有田思源这话,他甚至根本不记得自己父母走之前说的这些。
他记得,父亲在去世之前对他说:老大啊,等你跟老二和华子找个时间,把年假给休了,咱们回趟老家,看看你爷爷跟你大爷爷他们的坟,给收拾一下去,我昨晚上做梦梦到你爷和你大爷爷说房子有点儿漏水。
他母亲蒋老太太对自己公婆的怨气儿大了去了,一听直接道:“去什么去,要去你自己去,别牵着我闺女儿子,还请年假去,你做啥美梦呢?!”
父亲愧对了自己母亲一辈子,尤其是当年因为他的愚孝,致使妻子在生小女儿的时候,险些一尸两命。
后来分家的时候,更是两手空空,他们一家子是要着饭,一步一步走到这里来的,所以,他能理解自己妻子对自己父母的怨怼,当下也不再说什么了。
而蒋主任是家里的老大,当年发生的事情,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父亲在外边儿干活,母亲月子里,为了给他们弄口吃的,不得不带着他们三个,在大冬天的走上二十里路,找外婆家救命。
所以,他本就不愿意再回去管蒋家的事情,一听母亲这么说,当即直接选择没听到,即便半个月后父亲脑梗突然去了,他也只是遗憾当时没有让父亲最后回去看看老家。
至于愧疚之类的情绪,那都是没有的,他甚至根本没给老家爷爷这边儿的亲人去信儿,就直接在这边儿买了墓地不管了。
三年后,就在他们兄妹聚在一起商量给他们父亲的坟修一修,虽然单坟不能圆,那也要给用青石搭建雨搭,给修个青砖大瓦房的样式。
蒋主任的妻子一听,笑道:“想当年,我记得咱俩刚结婚的时候,爹还说,咱们家啥时候要是能攒够钱,修个青砖大瓦房,以后就啥也不干了。”
二弟则凑着热闹道:“娘当初还说,家里要是能攒够一万块钱,那以后就天天躺炕上吃香的喝辣的,然后啥也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