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来:“……”告辞。
卫东来一颗心千疮百孔的离开了这个让他折戟沉沙的地方,回去的路上,他本来打算去和陆远山沟通一下,然而转念一想,凭什么自己亏了钱要告诉陆远山,想到这里,卫东来转头回了县学,读书去了。
燕寻把卫东来送走了,就拖着病弱的身子回到了内间,玉生烟刚飞速走回床上,她手足无措的抓起了针线绷子,有点心虚的看了燕寻一眼。
燕寻怕她听见了自己刚刚的坑蒙拐骗,带一点尴尬的笑了笑:“这个,我挣了二两银子,你……要吗?”或许,他应该交家用对吧?
玉生烟吃了一惊,从来只有他从家里拿钱,没见给过她一分钱的。难道表哥真的要转了性子么?
玉生烟颤颤巍巍的伸出了白净的双手。
不过,燕寻还是发现了玉生烟手上磨出来的淡黄色茧子。
“喏,给你,以后我还会挣更多钱的。”燕寻朝玉生烟笑了一下,安她的心。
玉生烟移开了视线,有些不相信。刚成亲的时候,表哥是对她很好的,然而这两年以来,表哥很少对自己笑过了,自己鼓起勇气想要说几句话,他却皱着眉不耐烦,而且身上总是沾染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脂粉味,想到这里,玉生烟心里又慢慢叹了口气。
玉生烟紧捏着这二两银子,银子硌手,却也让她有了实感。她小心翼翼的问道:“表哥,你今天不出去了对吧?”
燕寻一看天色,大概是四五点钟的模样,这会儿应该吃饭了,他咳嗽一声,点头道:“嗯,不出去了。”
“好,那我就去做饭了。”玉生烟略有些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很快起身去准备做饭了。
家里还剩了一些陈米,玉生烟看在那二两银子的面子上,狠狠心舀出了半碗倒进锅里,而后把干巴巴的窝头放进了锅里蒸。
燕寻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他溜溜达达的转到厨房里去了:“呃,我烧火吧?”
???玉生烟吃了一惊,表哥这是怎么了?她有些惶惶的道:“不用了表哥,我来就好了……”
一边说,她一边挤出了一个安抚的微笑。
?我有那么可怕吗?燕寻愣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个人现在这个关系简直比上下级还上下级,看着自己在厨房里,玉生烟连烧火都拘束的模样,燕寻只能出来。
出了厨房,燕寻把家里转悠着看了一遍。这家里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并不为过,破败的墙壁,举目望去,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系统给他的任务还是让表妹幸福,照顾好家人,还有弄明白表妹的身世,现在家里穷成这个样子,怎么幸福?这条路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燕寻一边想,一边抱起了墙角的木柴劈成小块,方便玉生烟用。
这个身体是真的虚啊,这才劈了七八块,燕寻就觉得额头上有汗水流下来了。再加上脑门儿上的包一胀一胀的疼,实在是太考验人的意志力了。幸亏这时候快要入冬了,要是夏天,恐怕直接就像从水里捞出来那样了。
燕寻咬牙坚持,不能露怯,终于,他听见了玉生烟弱弱的呼唤:“表哥,可以吃饭了。”她一边说,一边远远的递上了布巾:“表哥不用劈了,等明天我自己来就行。”
“……”燕寻转头打量着玉生烟的小身板,更没有让她劈柴的想法了。他拿起布巾擦了擦汗,承诺道:“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明天我把它们劈完。”
幸亏玉生烟来叫了,不然他的腰就累断了。
干这么点活就成这样了,燕寻对这个年月书生的身体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了。
和玉生烟一块儿回了屋,燕寻看着垫着石块缺了一条腿的桌子上的窝头和稀到家的粥,喉咙哽了哽。
两个人坐下,燕寻终于问道:“我们今晚就吃这个么?”
玉生烟听到这话,心里有些委屈,不是她不做好东西吃,毕竟表哥已经很久没有回家吃饭了她也想做一点好吃的。然而家里没有东西了,她绣荷包手帕得来的银钱也都被表哥拿去花了,她有什么办法呢?
玉生烟暗暗垂泪起来。
燕寻:……脑壳疼。
“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你别哭了。”燕寻拿起窝头来,大口咬了起来:“好了好了,我们好好吃饭吧!”
粗砺的窝头划过嗓子,燕寻只觉得一噎,忍不住急促咳嗽起来。亏了清澈可见底的稀粥,让他不止于被噎死。
这还是人过的日子么?燕寻一边叹气,一边想未来的路——有什么办法能够发家致富呢?
碰瓷?坑人?不不,他不是这样的人。燕寻一边示意玉生烟快吃,一边想着三个月之后的乡试还是要参加的。
他看过范进中举的故事,中举以后,就有了选官的资格,肯定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磕碜。而且,他抽到了过目不忘技能,这对于科举考试来说,就是天大的金手指了。
问题的关键是,乡试还有三个多月才开始,那这参加不了乡试的这三个月靠什么过活?制造肥皂?这个真不会。烧制玻璃?给人算命?不然卖话本子挣钱?燕寻目光一转,思考起可行性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