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玩打娇惜。”说完,宁婉婉心下不由得微微一震,司湛竟连打娇惜都没玩过?
转念一想,也是,打娇惜这样的小玩意都是民间普通孩童家喻户晓的玩具。
而司湛生在皇家,长在皇家,从未出过深宫,又因其生母淑贵妃死的早,自幼便一直养在先帝身边。加上身体孱弱,一直被宫人们寸步不离的护着,更是从未有机会接触过这些民间玩意儿。
先帝驾崩之后,司湛虽很快被赐府出宫了,但那时的司湛早已经是四面楚歌,整日里也只能战战兢兢地呆在府里。
难怪方才进门之时,司湛会好奇地看着那群玩竹马的孩童一脸不解,因为他的童年只有高大的宫墙和漫长的病痛折磨。
想到这里,宁婉婉不由得有些心疼,她自然而然地抓起司湛的手,“你跟我来。”
司湛躯干蓦地一僵,怔怔地望着宁婉婉紧拉住他手掌的小手,人已经飘忽忽地跟着宁婉婉往前一拐,进入到三道门内的廊庑中。
很快,宁婉婉找到一家卖玩具的铺面,她松开手,走上前去,从柜台上拿起一个鞭子和陀螺给司湛看。
“这个就是打娇惜,是这么玩的。”她边说边示范。
将鞭子缠在陀螺上,然后放在地上,用力一扯,陀螺顿时转了起来,她紧跟着陀螺挪着脚步,一边抽,一边笑喊:“皇叔也来试试吧。”
司湛听话地走了过去,从宁婉婉手中接过鞭子,抽了一下,没抽准,又抽了一下,力道似乎太大,陀螺直接滚出去了。
拂衣赶紧去捡了回来递给宁婉婉。
宁婉婉再次用鞭子缠住陀螺,然后站在司湛前面,右手贴着司湛的臂弯握住司湛的手,一边耐心地说:“皇叔别急,我教你,你方才力道不对,要这样才行……”
司湛看着快要贴上自己胸膛的宁婉婉,呼吸蓦地一重,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看着看着目光忍不住又落到了宁婉婉毛茸茸的头顶上。
陀螺放出去后,宁婉婉立马闪身出去了,一边冲司湛喊道:“皇叔,抽啊。”
司湛猛地回过神来,只觉得耳根子有些发烫,他赶紧垂眸,握紧鞭子对着旋转的陀螺抽了一下,这回总算是抽准了,陀螺转得又快又稳。
宁婉婉连连拍手,竟是比她自己玩还要高兴。
司湛也很高兴,在他有限的人生里,这仿佛才是他最开心的时刻。
随后,宁婉婉带着司湛又玩了许多玩具。
“这个是推枣磨,我在这边,你在那边,这样推,力道要轻,不然会掉下来的。”
“这个悬丝傀儡,是这么玩的。”
……
逛着逛着,宁婉婉星眸陡然一亮,指着前面的一家铺面惊喜地喊道:“这儿竟有个关扑玩具店。”
说完,撒腿就朝那家铺面跑了去。
司湛看见宁婉婉兴致勃勃地在铺面前瞅来瞅去的,目光尤其停留在一对金童玉女,手持荷叶的泥塑彩娃娃上流连忘返了许久。
最后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转轮。
那转轮也就三尺见方,上面画有禽鱼数物之状数百枚,长不过半寸,阔如手指,甚小者不过蚕豆大小。
星眸里的光瞬间熄灭了,宁婉婉幽幽一叹,似是很无奈地准备离开。
司湛看着她不解地问:“你不玩吗?”
宁婉婉颓然道:“还是不了,关扑我一向玩不准,走吧。”
司湛脚步一顿,拉住了她,问:“你想要哪个?”
宁婉婉惊道:“皇叔你玩过关扑?”
“没有。”司湛坦然道,“但我会学。”
“……”
宁婉婉一想起方才司湛连打娇惜都玩不准,因此也就没对此事抱指望。
但念及司湛难得玩一次关扑,不想扫了他的兴,便故作兴高采烈地指了指铺面里的那对金童玉女的泥塑。
“我想要那对磨喝乐。”
店家一听,哈哈笑道:“这位姑娘真是好眼光,这对磨喝乐可是苏州高山塑的,有市无价,是我们家的镇店之宝,只关扑,不售卖。而且关扑它的难度可是最高的,姑娘若是想要它,那可得有点真本事才行。”
她就知道,磨喝乐本是乞巧节才上市的,这个时候市面上本就快没了,而且这对磨喝乐做工一看就是市面上很少见的精品,极其难得。
宁婉婉本想算了,谁知司湛却胸有成竹地说:“店家只管开,我们扑就是了。”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