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舒坦,没留意那小道童已经自己退了下去,阁间里只剩她一个人,浓浓的寂寞感油然而生。
她没什么胃口,呆坐着出了会儿神,目光转向窗外,蓦然发现桃树的枝杈缝隙间闪过些宫装的片影,绕进巷子,一眨眼的工夫便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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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里暗寂寂的,鎏金彩画的梁柱内饰也瞧不出几分鲜艳的色彩来。
蜡油味混在浓浓的檀香气中,经年累月的氤氲沉淀,早已挥之不去。
太子妃让跟班内侍留在外头,也不叫人引路,自己掩鼻忍着头疼,转了几道弯来到披香殿内的静室。
里面几乎空无一物,除了供奉真君的净坛外,就只有几个蒲团。
她轻缓着步子走进去,在其中一只蒲团上跪下来,双手合十,虔诚道:“见过神霄真人。”
轻薄的纱幔后,盘膝静坐的人没起身,甚至连头也没点一下。
“殿下为何如此大礼,贫道万万不敢当。”
太子妃却不觉礼节太过,眉目含笑:“自从用了那帖药,本宫这几日身子已踏实多了,真人妙手如神,自然当得起大礼。”
“这是殿下自己保养得宜,贫道的方子不过略加导引,没什么了不得。”
里面的声音仍旧迟迟,显得漫不经心。
“真人当得起神仙之名,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太子妃又赞了一句,嫣红的唇抿了抿,又道,“其实今儿来便是想问,上回烦请真人劳心相助的事儿,有眉目了么?”
她说完,满心期待地望着纱幔后的人,却半晌没听到回话,隔了良久,才传出一声半长不短的叹息。
“莫怪贫道直言,上次那卦相已解说过,殿下今生儿女缘浅,注定无人膝下承欢,此乃天意,非人力所能强求……”
话音未落,太子妃已嘤声哭开了腔:“我知道,可那怎么成,太子殿下、身系国本,将来继统之后没有嫡嗣怎么能行?要是我从没那个本事也就罢了,可……整整五年,三个孩儿,这里头的苦……叫我对谁说去?”
说到这里,悲从中来,已经泣不成声。
纱幔后的人却像听而不闻,万事不萦于怀,只等她哭得累了,声音渐渐低落,口中低低地念诵也恰好完结。
“殿下心怀社稷,苍生之福,贫道忝在宫中效力,看来是无法坐视了。”
他又叹了一声:“也罢,贫道就破一次例,看能不能替殿下逆天改命。”
太子妃在外双眸一亮,大喜过望,不由自主地俯身下去叩拜:“多谢真人,多谢真人!若本宫真能为太子殿下生个世子,将来必为真人封爵建祠,世世代代永享香火!”
“大礼怎敢领受,殿下快请起。”
里面的人嘴上恭敬,却连身子也没动一下,只略抬了抬手示意:“话虽如此,但这事万万不可操之过急,须得多有些时日准备,另外还得看机缘,若是真的命里无缘无份,到最后免不了还是要落个镜花水月,求而不得,而且逆天之举必然会有天谴,殿下心里须得先有个底数。”
太子妃僵着脸咬了咬唇,最后还是心一横:“真人只管放手做,万事都由本宫担待,但不知究竟是什么法子?”
里面朦胧的人影缓缓摇头:“天机不可泄露,殿下若是知晓,反而更伤天缘,只管静候即可,我料不日定有机缘。”
他说得高深莫测,言之凿凿,外面听的人即使再好奇,也不便继续刨根问底了。
太子妃略有遗憾,但那股子兴奋劲儿却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又道了几句谢,才起身出门,欢喜无尽地去了。
纱幔后的人这时终于有了动静,摊在膝头掐着指诀的双手缓缓抬起,忽然疾速交.缠,翻转飞舞,袍袖如鼓风似的胀起。
须臾,他双手一并,又徐徐左右分开,浅淡的光晕在掌心和指缝间流转,一只通体白.腻如凝脂般的玉镯正颤巍巍地凭空悬停在中间。
作者有话要说:姜惗:唔,那只镯子我不太想要了……
萧靖:嗯,死人的东西,娘娘戴着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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