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了之后,扬风才慢慢安静下来。
李青将手放在扬风脖子上,感受着她血脉的涌动,他突然有种想要把怀中人掐死的冲动。
是不是她死了,就会很爱自己?
带着爱死去,应该很幸福吧?
李青一直都知道自己有病,他不正常,他是变态的,阴暗的,扭曲的......
小时候,母后送给他一只很可爱的小鸟,他很喜欢那只小鸟,可是他将小鸟活埋了。他听着小鸟的叫声,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凌虐之感。
他读过很多事,学过很多礼节,他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曾偷偷地将活着的金鱼放在火上烤,他将青蛙用钉子钉在木板上,看着它慢慢死亡......
十二岁那年,他跟着李起去围猎,他被一群黑衣人刺杀,是扬风的父母救了他。
他隐藏自己身份,跟着扬风一家人一起生活了几年。
他爱上了那对善良夫妇的女儿,他掏心掏肺地对扬风好,他浑身充满干劲地帮家里干活,他教扬风读书写字,教她弹琴下棋。
可是在扬风十六岁那年,她的父母在饭桌上笑着问扬风,喜不喜欢隔壁家的许公子。
扬风娇羞笑着点点头,说很喜欢。
李青坐在椅子上,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鲜血在掌心散开。
那一晚上,他杀了扬风的父母,杀了隔壁许公子一家。
扬风跪在地上,求他饶了自己一命。
他跪在扬风面前,用手里的鲜血涂在扬风的唇上,扬风美得让他爱不释手,他问:“风儿,你不喜欢我吗?”
扬风不断摇头,她惶恐地推开李青跑了出去。
扬风的父亲是武林中人,这些年来,他有意将李青这个养子培养为后人,将毕生绝学都教给李青,只希望以后李青能以哥哥的身份帮衬扬风。
扬风夫妇到死都不明白,李青为何要杀他们。
李青跑出去追扬风,扬风摔在石头上,满脸是血。
他抱着扬风跑到街上找大夫,跪在医馆门前给人家磕头,磕到额头出血,求他们救救扬风。
绝望之下,李青跑到李起还在修建的陵墓里,将里面的冰棺偷了出来。
之后,把快要断气的扬风放到冰棺里,用自己寻到的秘方维持着扬风的生命。
......
李青看着怀里睡着的扬风,慢慢吻着她的唇,轻声道:“风儿,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一想到昨晚的事情,他便开始恼怒。
若是昨晚抓住宁无阴,将宁无阴的内力传给扬风,说不定扬风就能好起来了。
青单影灰色的身影从帘子后面出来了,他面无表情走过来,抓住扬风的手腕,给她把脉。
半晌才说道:“得给她输内力了,不然的话情况会更加糟糕。”
晚上,李青让禁军将一名刚被关押的武林人士带到暗室里。
一直到半夜,青单影才从暗室出来,他身后跟着两名侍卫,侍卫抬着那位武林人士的尸体也出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李青从暗室里抱着面色稍稍红润的扬风出来。
......
另一边,宁无阴四人在洞道里走了一天一夜了,还没到尽头。
宁无阴坐下来,“不走了,鬼知道这要通向哪里,没走出去都要饿死了!”
应臣也停下脚步,“我们休息一下吧。”
李徐景和吕严站着。
四人都狼狈不堪,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没喝水了,一直在昏暗的洞道里穿行,暗无天日,心态也有些崩溃。
休息了一会儿,李徐景道:“再走一会儿吧,已经走了这么久了,要是再回去也得花费不少时间。”
宁无阴靠在应臣肩上,“我都要饿死了。”
应臣握了握他的手,“我背你一会儿吧。”
“不要,把你压垮了,让我殉情啊?”宁无阴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堵着气往前走了。
又走了大约四五个时辰,吕严惊喜地说道:“面前有光,快要到出口了。”
这下子,四人都提起精神,加快了脚步。
走了半个多时辰,总算是出来了。
已经是深夜,但是月光很亮,也能隐约看清东西。
这地方应该是一片森林,在微风的吹动下,树影晃动。
应臣听了一下,“前面好像有水声,我们再走一会儿。”
来到河边,几人几乎是趴到水里面喝水。
围坐在河边,李徐景道:“现在太黑了,我们只能等天亮了再走。”
宁无阴瘫在应臣身上,“好饿啊,你去找点吃的。”
商量之下,因为吕严的手受伤了,而李徐景的药性已经散去。所以决定让应臣和李徐景去找点野味。
宁无阴和吕严则在原地等着。
临走前,宁无阴说道:“一个时辰之后,不管能不能找到东西,都要回来。特别是你应臣,你要是乱跑把自己弄伤了,你就等着吧。”
应臣拍拍衣服,“知道了。”
半个时辰之后,李徐景和应臣带着两只野鸡回来了。
他们升起火堆,在河里将野鸡整理干净,架在火上烤。
还没烤好,宁无阴就摇着应臣的胳膊,“好了没有啊,我要饿死了。”
“还没好呢,你要吃生肉啊。”应臣嘴里也口水泛滥。
宁无阴饿得一直叫唤,应臣只好把一只鸡腿扯下来单独烤给宁无阴。
干柴不够,给宁无阴烤得那只鸡腿占据了最好的火力。
那只鸡腿是最早熟的。
应臣咽了咽口水,把鸡腿给宁无阴,“快点吃,不要叫了。”
三人都还等着,肚子也饿得叫唤,可是宁无阴就是好意思一个人吃独食,而且还是不劳而获。
他咬了一口,满足地嚼着,咬下一小块塞到应臣嘴里,然后自己狼吞虎咽将整个鸡腿吃完了。
之后,应臣都是要照顾宁无阴,把最好的肉都给宁无阴吃。
李徐景和吕严也心照不宣地撕下最大的鸡腿给宁无阴。
在他们心里,宁无阴就是应该有特权,就是应该享受最好的东西。
宁无阴吃到第四个鸡腿时,终于打了个饱嗝,他把应臣手里已经没有一丝肉的鸡骨头给抢过来,丢入火里。
应臣急忙道:“你干嘛啊,我还要吃呢。”
“就剩个骨头,吃什么啊。”宁无阴把手里的一个鸡腿塞给应臣。
应臣舍不得地看着火堆里被烧焦的鸡骨头,“骨头嚼一嚼也能吃的......”
宁无阴把架子上仅剩的那只鸡的所有好肉,都撕下来给应臣,“快点吃。”
应臣看着木架上只剩骨头的鸡身,撅着嘴道:“他们两个都没吃多少呢。”
宁无阴吃饱了,心情也好了一些,“快点吃,吃完了跟着我再去找几只回来不就行了。”
在宁无阴的注视之下,应臣腆着个厚脸皮吃光手里的肉。
吃完后,宁无阴拎着他的领子站起来,运起轻功带着他到河边去。
他让应臣举着火把在河边照,之间袖子的鬼剑丝穿风而出,刺入河中。
再一扯,鬼剑丝便缠了一条大鱼上来。
应臣拍手赞叹,“厉害啊,等一下我还要吃鱼。”
宁无阴一挥衣袖,骂道:“就知道吃!”
他用同样的方法,缠了四条鱼上来。
鱼比较好清理,应臣在河边将其清理干净了才回来。
他抱着鱼,眼睛都要笑没了,他回来喊道:“吕严,王爷,可以吃鱼了!这鱼够我们吃的了。”
李徐景接过鱼,将其串在木枝上,“这么黑的天,你们还能抓到鱼啊!”
应臣骄傲得不行,得意洋洋的,“这都是宁无阴弄上来的,他可厉害了!”
李徐景看向宁无阴,“多谢宁公子了。”
宁无阴一挑眉,也不说话,靠在应臣肩上打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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