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阴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不舒服,就是心里不舒服。
“我要回去。”
应臣打坐运功,也没理他。
“我跟你说话呢,我要回我们自己的帐篷,我不要在这里了。”
应臣睁开眼睛,“那你回去啊,我不回,太冷了。”
“这是李徐景的帐篷,我不想在这里。”宁无阴上来掐着应臣的脖子,“你快点跟我回去啊!”
“那你自己回啊,拉着我干什么。”
宁无阴不依不饶,一副要是应臣不跟他回去,他就要闹到底的架势。
终究,应臣还是一如既往地妥协了。
他穿了衣服,蹲在床边给宁无阴穿鞋子。
李徐景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宁无阴站起来,也不打招呼,就要往外面走。
应臣道:“殿下,你留在这里吧,我和宁无阴回自己的帐篷去。”
“你的伤不宜受寒,先待在这里吧。等晚上匀一些炭火到你们帐篷去,你再回去。”李徐景说道。
应臣想了想,最后还是舍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地方。
他也明白煤炭不够,要是现在就开始在他们帐篷里烧炭的话,可能到晚上就烧光了。
他点点头,“那也行。”
因为炭不够,所以白天吕严那边也熄了火,他带着阿苟来李徐景的帐篷避寒。
三人围坐在火盆前,阿苟坐在吕严腿上,转着小脑袋看着三个大人。
“宁无阴不过来吗?”她问道。
“等一下他会自己过来的。”应臣去捏了捏阿苟的脸,将她抱到自己的怀里。
应臣还是有些愧疚,这么好看的小孩,被宁无阴剃了个光头。
“阿苟,等回去了,我带你去我家住好不好?我家有很多好吃的,我给你买新衣服和新帽子!”
阿苟想了想,“那吕严也去吗?”
“额......,吕严和王爷一起住。”
“我想和吕严在一起。”阿苟看着自己的小手。
从那晚上她跟着吕严走之时,她就认定了吕严是她的亲人。
“那也行,不过你可以来我家做客,你想什么时候来玩都可以。”
“好。”
应臣在这里烤着火,心里其实还是惦记着宁无阴的。
宁无阴回到帐篷里,等了半天,却没等到应臣。
他回去看了看,知道应臣还有吕严,就在待在李徐景的营帐里。
他知道那里有火盆,可是他就是不想去,他就想和应臣单独待在一起。
实在冷得受不了了,他就躺到床上,可是被子也是冷的。
.......
应臣对阿苟道:“阿苟,你去我的帐篷里面把宁无阴叫过来好不好?让他过来烤火。”
阿苟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
一会儿,她回来了,“宁无阴说他不冷。”
应臣站起来,生硬地说道:“我去叫一下他。”
应臣回来了,看到宁无阴整个人缩在被子里。
他把被子拉开,“不是说不冷吗?干嘛还盖着被子?”
宁无阴重新把被子盖上,“你不是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吗?还回来干嘛!”
应臣握住宁无阴冰冷的脚,将其放在怀里暖着,“别闹了,再冻就把脚冻坏了。”
宁无阴坐起来,“心烦死了!”
暖了一会儿,应臣又开始给宁无阴穿鞋,拉着他出去了。
两人来到李徐景的营帐里,阿苟好奇地围着宁无阴转,“你不是说你不冷吗?”
宁无阴看了她一眼,“小孩子要少说点话,不然会被割掉舌头的。”
之后,李徐景和应臣聊着天,讲以前的事情。
以前应臣虽然在惊烟山庄跟着宁查令习武,但是每个月都会回家待上四五天。
而他每个月回来,定是会跟着应翰学去宫里找李徐景玩。
一是他对皇宫里面的一切都很好奇。
二是他把李徐景当成自己的知己。
两个人聊着天,吕严向来是不说话的,因而也不觉得尴尬。
而宁无阴在一旁就如坐针毡,他讨厌应臣和李徐景抵掌而谈、志趣相投的样子。
应臣道:“殿下,你还记得宫里那棵桃树吗?那时候我们爬上去摘,结果我摔了下来,把手都摔断了。”
“记得,不过那棵树现在应该被砍了,我去年见到的时候,已经干枯得不成样子。”李徐景笑了起来。
“真可惜,那棵树结的桃子,是我吃过最甜的。”
应臣推了推宁无阴,“你记不记得?那次我回山庄的时候,还给你带了好几个呢。”
宁无阴盯着火盆,漫不经心地回道:“不记得,早忘了。”
他是记得的,那时候他们十三岁。应臣用纱布吊着胳膊,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是几个红亮的桃子。
那几个桃子,确实也是他吃过最甜的。
就这么过了一天,宁无阴终于熬到了晚上。
晚上两人回到了自己帐篷,宁无阴坐在床上看着应臣收拾东西。
明天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终于可以回去了。
“你别收拾了,还要这些破烂干什么啊,快点上来和我睡觉。”宁无阴不满地叫喊着。
应臣依旧在忙活着,“从这里回京都至少得半个月的路程,要是不拿几件衣服,你路上换什么?”
“不换,我就穿身上这一件穿半个月。怎么,你嫌弃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