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顾弦外,顾阿纤和顾明蓉每人带着一个婢女,坐上一辆只容两人的小型犊车。顾弦则骑在马上。虽然说士族出门都坐车,嫌骑马粗鲁。但是顾弦从不顾及这些,他就喜欢飞驰的感觉。
“阿兄,你可别一会儿把我们弄丢了。”顾明蓉探出头笑着说。
“丢了你不怕,丢了阿纤可不行。”顾弦笑着回答。
顾明蓉脸色微微一沉,这话若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会笑着回句更厉害的。如今却总觉得对方话中有话。见左右仆妇都瞧着,她干巴巴地回了句,“阿兄偏心。”便缩了回去。
犊车一路西行,顾弦果然很快就跑到看不见了。顾明蓉和顾阿纤的车一前一后也渐渐叉开一些距离。不大一会儿,一辆犊车插在了两辆堵车之间,车夫没有在意。但是在一处拐弯的路口,这辆犊车把她们逼停了下来。
顾阿纤正纳闷这么快就到了,只见车门一开,一位宽衣博带的郎君钻进来坐在顾阿纤身旁,淡淡扫了璎珞一眼,“你出去。”
车厢本就狭窄,卫宴挤进来,璎珞半个身子已经出车外了。她认出是汉安侯府世子,想起前一阵的流言暗暗心惊,死活也不肯出去。
卫宴冷冷一笑,“你这侍女还挺忠心。”他肩膀上窝着一只松鼠,见到主人不悦,立刻对着璎珞张牙舞爪起来。
“你先出去吧,”顾阿纤有些无奈,“不妨事,车门开着就是了。”
璎珞见此只能退出去,坐在车夫身后。但是她刚一出去,车门就被关上了。
“女郎。”她急忙去拍门。
里面传来卫宴疏懒的嗓音,“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家女郎。”
卫家郎君极为霸道,以前她就听说过。再加之父母皆惯着,其他郎君捧着。如今看来果然是个难缠的。
璎珞寻思是不是应该告诉夫人一声,但是一奴不为二主。她既来服侍女郎,就不能背着她这么做。一时间,难的她直皱眉。
卫宴环顾了一下,笑着说,“这车厢真小,要不,去我车里?”
顾阿纤听他这话怪怪的,自然不肯,“一会儿阿兄看不到我该急了。”
提起顾弦,卫宴就气不打一处来。那日宴席顾弦就差抱住他了,恨不得时时刻刻跟他贴着。根本无视其他人或惊讶或暧昧的眼光。
想到这里,卫宴又打量了一下顾阿纤,双螺变成了单螺,上面斜插着一枚步摇,长长的金穗垂下来,因为他的注视,不安地互相碰撞。
“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又似乎没变。”卫宴勾勾唇。他本在家思索如何破除流言,顾家就传出这么一个惊天消息。正好解了他最大的困境,不必再为她的家世发愁了。
顾阿纤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她一直不说话,卫宴许久没有的烦躁又涌了上来,“怎么,现在成了顾家女郎就不想理我了?”眼波流转,他又道,“你忘了欠我的红豆糕了?”
顾阿纤突然想起来,对啊。但是,他就是为了红豆糕来的吗?她有点想笑,“自然没忘。”
“没忘就好,你可要记得做。”卫宴谆谆叮嘱。
又有机会跟她接触了。
他肩头的松鼠似乎感觉主人心情突然变好,开心地吱吱乱叫。
卫宴从荷包里拿出一颗橡子递过去,松鼠立刻欢快地接过来。
“你还没放走它啊?”
“怎么赶都不走,大概瞧着我家橡子多吧。”
见顾阿纤似乎很喜欢的模样,又道,“给你吧,让它剥橡子给你吃。”
“我不要。”顾阿纤摇摇头。
“那你要什么?”卫宴有点好奇,现在她成了顾家嫡女,也不知她还想要什么。
顾阿纤耳朵尖悄悄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