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这单纯的小表妹好像很喜欢对方,令他有些吃惊。
这种感觉就好比是他方才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第一眼不是陈今,而是沈思霏,没有以前尖锐刻薄了,反而有几分沉淀下来的、随和的气质。
结果后来一开口,还是那个总是与他过不去的沈思霏。
……
向兴敏问了两个课堂上的疑问,沈思霏耐心低头答了,心思却飘远了,只想尽快下车。
没过一会儿,向兴敏下车了,沈思霏一拉车门就要下车,却被向兴敏按了回去:“沈老师你还没到呢。我大表哥就跟你一个小区,你就坐着好了。沈老师回去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车门一合上,就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沈思霏:“……”如此果断,贺西洲不会要把他载到哪里去杀.掉他这个情敌吧?
他沉默地望着前座的背影。
贺西洲真的大不一样了。
从当初那个被陈院长捡回来的如同被遗弃的、受伤的却生命力极其顽强的幼狼那样,挣扎着生存下来。
直到忽然有一天,贺家人找到了他,宣告全世界,这是他们唯一的、仅剩的继承人。
从此以后,坐拥千亿家产,西装革履,登上上流社会。
沈思霏知道豪门背后多事端。那里藏着不为人知的、最黑暗肮脏的心思和手段。贺家的事他听过两耳朵,贺西洲回去后,为了巩固地位,心狠手辣无所不用。
贺家内斗,贺西洲回来后,把唯一还活着的三叔逼疯,送进了疗养院,把自己的大嫂幽禁了起来,锁在豪门深宅里。
他借用贺老爷子的威势,扫清了所有障碍,坐稳了自己的地位。这样的手段和眼光,不像是他这个年龄该有的魄力。
沈思霏认为自己当初看到贺西洲的第一眼的直觉没错,这只幼狼,是真的嗜血长大的。而现在变得更加危险,气势内敛的人,往往更擅长杀人于无形。
一个刹车,让沈思霏从昏沉的意识里回过神来。身体发.热,全身无力,头脑发胀,连意识都迷糊不清,都是发晴期的前兆。
空气里拿若有若无的冷杉味道,让他想要贴上去嗅一嗅。
他记得他还对陈今说:“信息素算什么?科技发展至今,就是为了让omega免于受到信息素的支.配的。我将来,绝对不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更加不会因为不喜欢一个人,而喜欢上他的信息素。”
但这个信息素的味道真的很好闻,仿佛一个饥饿的人闻到饭香,烈日炎炎下的一口甘霖。沈思霏情不自禁地仰头深吸,在某种空.虚和不满里,眼里蕴含着迷恋的意味。
Omega对alpha信息素的有天生的本能的追求,尤其在濒临发.晴的时候。
贺西洲冰冷冷地望着后视镜,“沈老师,包里有带抑制剂吗?”
沈思霏猛然惊醒,立即低头从手提包里翻找抑制剂。
贺西洲也皱了眉。
空气里的omega的信息素味道更浓.郁了。即便服用长效抑制剂,也让他觉得心绪烦躁起来。
他送向兴敏只是受那个名义上的舅舅的委托,没想到沈思霏是他表妹的高三老师,更没想到上车的,是个抑制剂将要失效的omega。
……
沈思霏意识到他必须立即马上注射抑制剂。他可能因为在密闭空间内过近地接触alpha信息素,被强制逼出了发.晴期。
即便不在车内这么狼狈,出了车门,很有可能引来更大的麻烦。当众发.晴,会更难堪。
沈思霏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抑制剂的包装撕开,汗水都染.湿了发鬓,他却怎么都对不上针孔。
他前几年信息素水平稳定,这次是第一次遇上抑制剂提前失效,不受控制的发.热本能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惊慌起来。
车厢内的信息素味道浓郁,他神思混乱,那是beta永远不会有的美.妙气息,仿佛是伊甸园的禁.果。
沈思霏咬了口舌头,从尖锐的疼痛里换回了点清醒。
但是他的手抖得厉害,几次抑制剂的针头都堪堪擦过他的静脉。
汽车停了下来,沈思霏蜷缩在车内的角落里。身侧的车门被大力打开了,清新的空气伴随着信息素猛然侵.袭到了身边,那股诱.人的信息素更清晰了。
沈思霏忍着想要贴上去的欲.望,声音尖锐:“等等!你别……”
贺西洲二话没说夺过他手里的抑制剂,手肘制住他的肩膀固定,扯过沈思霏的手臂扎了下去。
直到管内液体推完,针管被拔.出来丢在一边,贺西洲却停住不动了。
他在国外,长期服用最先进的强力抑制剂,使得激素一直处在一个平稳的水平上,一直不相信omega的气息能有多么迷人,为何引得alpha们为之疯狂。
直到靠近沈思霏,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如奶香一样自然又醇香。不似其他omega那样俗气甜腻的花香,像是大自然里真实又清新的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