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处理好今天的工作,已经快十点了。楚红因为倒时差原因就回去睡觉了。霍文姗从办公室出来,整个七楼已经没什么人了,灯却还是亮着的。她伸手按住墙面上的开关,一瞬间,这片区域都陷入了黑暗,只有走道那里是明晃晃的。她一边穿上外套,一边往外走。
乔正年靠在电梯旁边,手里的烟都已经抽完了。他看到霍文姗来了,连忙处理掉手里的烟头。
霍文姗扣上外套的扣子,站在原地看着他。
也许是楚红的原因,也许是她自己的原因,又也许是傅时煊说的那句话。五年时间,什么东西还值得在意的呢?她和乔正年的过去,只是个过去罢了,她应该做到公私分明。
她想了想,放松了下来,走到他面前,说:“要去喝一杯吗?”
乔正年惊喜之余又觉得不敢相信,他看着霍文姗,点头“嗯”了一声。
离开公司,霍文姗带着乔正年来到大学城附近的街边小摊。她说:“这里变了很多。”
乔正年替她倒了杯酒,抬眼四处看了遍,说:“附近中学的校服倒是还没变。”言外之意,谁听不出来呢?霍文姗淡淡一笑,定定看了他几秒,端起酒杯仰头一口喝完。
“我明知道你和梁稚芙的关系,我还是毫不犹豫跳进你布置好的坑,是我自己的问题,不怪你。”霍文姗撑着下巴,望着他,笑了笑,继续说:“我和父亲的失败,原因最大是星宇,不在你身上,所以,我们都没怪你,我怪你的是,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将我们之间的感情变成你成名的工具。”她正了正神色,垂下眼帘,拿过他面前的酒瓶,倒满自己的酒杯后看了他一眼,说:“你还喝吗?”
乔正年看着她,没说话。
霍文姗扯了扯嘴角,放下酒瓶,自顾自喝着酒。
“从你逃到美国那一天起,我就自己告诉自己,感情这种东西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所以,没什么对错可言,在工作方面就不一样,你跟星宇国际那边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是私人关系未免太过——呵,你看,我居然这么……”霍文姗作出苦恼的样子,想了想,没想到合适的词语形容自己,只好自嘲一笑,继续说:“跟你谈事情,我都离不开工作了。”
乔正年紧紧捏着酒杯。“文姗,可我觉得是我做错了,错的一塌糊涂,如果当初我没选择错误的话,我们——”
“别,别,别说我们。我跟你没这种我们可言。”霍文姗用力拍了下桌子,吓了周边人一跳,乔正年拉着她的手,跟旁边人道歉。“文姗,你喝醉了。”
霍文姗甩开他的手,缓缓站起身。
“乔正年,今后,别摆出那副好像是我欠了你的样子,我跟你早就没关系了,所以,工作上,别拿过去的拿点破事来说。”
乔正年抬着视线看着她,目光近乎是痛苦。“破事?在你眼里,我们的过去就是破事吗?”
霍文姗坐了下来,从包里拿出钱包,抽出里面的照片,说:“喏,看清楚没有,我保存着这张照片就是每天都提醒自己以前多好,好到不能做梦,不能留在过去,现在的霍文姗不是以前的霍文姗,现在的霍文姗可是最有价值的经纪人,手里握着景尚、楚红这些一线。”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霍文姗捏住照片,说:“不用,我自己回去。”她抽出里面的钱,放在桌上,“我请客。”她站起身,拿着包包转身要走。乔正年跟在她身后。
霍文姗走在前面,声音变得沙哑了,一边摆手一边说:“别跟着我,再见。”
乔正年顿足,犹豫片刻,再也没向前走去。她说的话,乱七八糟,却足够了,她的意思很明显,她在告诉他,五年前的霍文姗和五年前的乔正年发生什么,她都不在意了,以前很好,她很满足了,而现在,她只想做好自己,做最有价值的经纪人,照顾好景尚、楚红,不想再和五年前有任何关系。
霍文姗揉着发烫的眼睛,拿出手机打电话,找了代驾开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