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铮林诧异,“什么表弟?”
“没去找你吗?”闻喜讯也很意外,“前年年底有回我因工受伤,在德帕中心医院住了好久,有天就碰到一个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他说他叫、叫什么来着,反正是你们老陆家的远亲,他还向我打听你,我跟他说了你在娄关当兵。”
“是么。”严铮林摸摸下巴,一时想不起来有这么个人。
寒暄了几句,闻喜讯给严铮林留了联系地址就走了。
“队长。”陆迟端着一叠盘子,装作一无所知地样子走过来,“你在看什么?”
“啊,没什么。”严铮林失笑,“只是发现自己记性变差了。”陆家的远亲确实有一些,但来往不多,似乎也没有年纪比自己小的男孩子,这个表弟哪儿冒出来的?
“这种盘子你喜不喜欢?”陆迟又问,他扬了扬手里的白瓷盘。
这种小事严铮林当然不会有意见,“你喜欢就好,我都可以的。”
要买的东西零零碎碎,最后加起来竟然也有一大堆,陆迟又另外买了一个塑料整理箱用来装。一箱东西三、四十斤,陆迟将其架在肩膀上,另一头用手扶着,走起路来脚下生风、完全不受影响。
严铮林本想帮忙,被陆迟拒绝了,“又没多少重量,很轻的,要说两个人一起抬的话,那还不如我一个人扛着方便。”
严铮林知道这箱子对陆迟来说实在是太小意思,于是也就随他去了,后来他们又去菜场买了各色食材和调料一起带去了金色家园。
没人住的房子总是缺乏生气,上次严铮林带陆迟过来之前特意把房子打扫过,这次隔了半个月,家具上又有了一层薄薄的灰。
两个人挽起袖子,先打扫卫生,接着整理今天买来的东西。事情做完,严铮林让陆迟坐在客厅沙发上休息,自己去厨房里准备午饭。
陆迟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好休息的,就走到厨房门口,斜倚在门框上看严铮林干活。
严铮林正在洗菜,察觉到身后的视线有点不自在,忍了忍,最后没忍住,只好放下手里的食材走到门口亲了一下陆迟的额头,说道:“你看得我好紧张。”
“嗯?”陆迟有点不明就里,“为什么紧张?”
严铮林叹口气,“已经有十来年没有下过厨了,我怕做不好。”今天买菜的时候他特意多买了一些,就是预备着万一失败了还可以重新补救。
“怎么会呢?”陆迟搂住严铮林的脖子,笑着在他脸颊上啾了一口,“你做的我肯定都喜欢!”
最后,事实证明严铮林杞人忧天了,他做出来的三菜一汤味道并不坏,陆迟也赏脸吃了好多。
饭后两个人出门散步,走着走着,陆迟突然来了一句“晚上我们可以留在这里过夜吗?”
严铮林犹豫了一下,第二天没有任务的话,普通队员只要跟队长请个假就可以在主基地或其它卫星城过夜了,而队长在外留宿则要跟管理部报备一声,他今天出来之前没有报备。
“不行吗?”陆迟的声音低了下去,漂亮的眼睛里有些小失望,“过两天我就要去风雷堡了……”
严铮林立马说:“没问题,等下我打个电话回去请假就好了。”
陆迟闻言大喜,“好啊。”
既然要过夜,那就要考虑换洗衣物之类的事情了,陆迟道:“我们应该再去买几身衣服,晚上可以洗澡,那么还有毛巾拖鞋之类的东西……”一边念叨着,一边转头,他发现严铮林双手插兜走得面无表情,耳根却是红通通的,仿佛要滴血。
咦,你脸红个什么劲?
陆迟眨了眨眼,突然醒悟过来:自己的房子,自己的人,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春宵苦短、一刻千金……于是他的脸也瞬间涨红了。
两个人又去了一趟物资市场,先借了公共电话跟基地请假,然后又买了一大堆东西,陆迟身上的流通券差点花了个精光。
归途的路上,两个人都走得有点急,进小区,上楼梯,开房门,所有的事情一气呵成。
房门关上的时候,严铮林手里的钥匙直接掉到了地上,陆迟拎着的袋子也都脱了手,袋里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两人同时抱紧对方开始激烈地拥吻。
真是忍了挺久了,在外面的时候想找个机会亲一下都不容易,昨天刚回娄关,两个人都挺累,也没想起这茬。不过今天不一样,饱暖思那啥,刚刚吃了严铮林做的爱心午餐,陆迟只觉得自己浑身火烧火燎、蓄势待发。
纠缠之中,陆迟迷迷糊糊还惦记着要先去洗个澡,便推着严铮林跌跌撞撞地进了浴室,身体撞在冰凉坚硬的墙面上,心里的火却越烧越旺,直到被莲蓬头洒出的冷水浇了一身才恢复了一些清醒。
德帕现在没有管道燃气,居民做饭烧水用的都是电力,市场上的电热水器都是末世前的存货,装上也可以用,可惜严铮林当时没钱买。
手忙脚乱地关掉龙头,严铮林不好意思地跟陆迟说对不起。
抹了一下满脸的冷水,陆迟笑了,眼睛看起来又黑又亮,显然心情依旧很好,他捧住严铮林的脸亲了一口,“没事,只是记得接下来要存钱买热水器了。”
好在现在已经三月底了,这种程度的冷水澡他们两个都可以承受,所以这个意外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阻碍。
早上严铮林买的食材很多,够他们再吃几顿,算起来明天傍晚去娄关的最后一班车发出前,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当然,这样的时间谁也不会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