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播宣传,庄户人家爱上了种玉米红薯土豆,实在是这地种的太省事了,不用挖沟渠引水,不用借黄牛犁地。
有朝廷新做的工具,全都能自个儿干完,以前咋不知道能这样呢!
写契书的臣子家里,庄头每天往主家传话,从一开始的怀疑,到后来的半信半疑,再到最终的惊叹。
夸起苏毓来只有一句话,是个干实事的人,这趟买卖肯定不亏!
闷热的夏末过去,在乡野里忙前忙后的苏毓黑了两度,没变成皇帝想的那样黑黝黝的,反倒是英气的小麦色。
孙司农每天跟着苏毓奔波,拿笔记录苏毓的一言一行,还记录各地出现的种植异样,书箱装着厚厚的一沓册子。
他跟苏毓笑道:“如今竟然有种科考的紧迫感,当年我灯下念四书五经时都没这么精神,瞧这黑炭脸,真下本了!”
“师父你咋不见黑呢?”
苏毓穿着上衣和束脚裤,全身上下只露脸,跟这帮光膀子干活的农家汉子们比不了,能黑才怪!
农家汉子跟他们混熟了,说话没忌讳,笑道:“苏大人皮肤嫩的哟,咱们村的村花都没你俏!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身!”
“那你可说错了,我们苏大人是正经穷苦人,吃过的苦不比谁少呢!”孙司农咕哝。
大伙闻言,都没深究苏毓的异样,觉得男人或许也有天生丽质的家传,苏公公大抵就是这样。
酷暑过去,寒霜来临,这一季的粮食在临冬时候开始收成。
安本源和苗大贵在司农局结蜘蛛网的时候回去的,每天喝茶看典报,一天天数着日子,等着看苏毓的笑话。
朝中的臣子参本没停过,大家一致的目的,就是把苏毓搞下去,让她好好服侍皇上,别出来祸害就行。
眼看着收成要到了,他们一个个地告假,说家中有事,说身体有恙,总之各种请假的借口都有,偷着去看第一波收成。
皇上心里门儿清,连续十几本奏折说的都是这些虚话,气笑,“这帮老匹夫糊弄朕呢!一个个当朕是傻子!”
王志光看他蠢蠢欲动的模样,建议道:“陛下许久没见过小苏子,不如去瞧瞧?”
赵显倏地怒了,“谁想去瞧她!朕稀罕谁都不稀罕那小太监!王志光你再说小心脑袋!”
王志光不知哪里戳着努点,呐呐点头,给自己甩巴掌,“奴才有罪,奴才在有罪!”
赵显怒完,心里更加不得劲了,说不想去看那是骗傻子,可真要去了,那不就表明他真喜欢上小苏子了?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不能有这个想法!
皇帝心中天人交战,最后无奈,跟王志光道,“传敬事房,朕今夜摆驾后宫!”
敬事房的收到消息,欢天喜地,自从上次皇上石更不起来后,对后宫再无半点兴趣,每天沉迷政事。
太医院一屋子老头没辙,也瞧不清他到底对谁开情窍,对皇帝的硬件束手无策,皇嗣真的危矣啊。
这回摆驾后宫,没准真好了!
敬事房的把有份位的牌子都端上来,期待地等着皇上翻妃子的牌,只见皇帝手在一二三四停下,就是不翻。
“陛下可是不满意?”
赵显心烦意乱,是不满意,他如今对这些女人半点兴趣都无,中了小苏子的蛊了!“撤了撤了!赶紧撤!”
后宫的妃嫔们兴奋半天,白瞎了勾人的装扮,望着乾清殿的宫灯一夜没睡,到底是哪个狐媚子迷惑了皇上!
狐媚子苏毓打了一个喷嚏,扛着扁担挑箩筐,跟农家汉子吆喝,“乡亲们,干活干活,今儿都是大活!”
有之前的经验,钱总管和孙司农让人拉牛车驴车,还推着板车,一溜的车在乡野的路上,把偷偷来看热闹的马车堵了。
朝臣:没听说今儿有农市啊!难道来错地方了?
安本源和苗大贵一眼发现人群中的苏毓,瞧她一副庄稼老把式的样儿,心里嗤笑,跟农人混几个月就成了农人。
上不了台面!
队伍的最末,是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赶车的随行的,都是大内高手,赵显坐里面,伸手撩窗帘。
小苏子跟乡野匹夫混了一段时日,确实跟原来大有差别,一身土衣,凌乱的发髻,那肤色跟个猴儿似的。
赵显心潮涌动,明明不好看,散发的味道却该死的吸引人!贼磨人的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