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徐偲不知为何,觉得心中有些敬畏。
总有一些冲在最前面的人,他们因无惧而强大。
老杜走过来:“阿云,霜青他们抓到戌狗了。”
付云眸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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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沉和杜宾在公路旁抓到了戌狗并他的美洲小猫。
戌狗正想爬上车,身后杜宾一个飞跃,四蹄狠狠踢向车前窗,玻璃霎时碎成蛛网,碎片四处飞溅,戌狗又连滚带爬躲到车后。
美洲狮飞速窜过来护主,还未扑到杜宾身边就被随即赶来的付沉掀翻扭打在地,杜宾于是得以顺利擒下戌狗。
戌狗大腹便便,这些年搜刮民脂民膏早将当初叱咤港口的强壮身子给糟蹋成了肉泥,一身伤疤也给胖成了狰狞的虫,连带当年的胆子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眼见巨大杜宾犬利齿森森,喉间咆哮如恶鬼,直将他吓得瘫软在地,不停干呕起来。
杜宾爱干净,见此嫌弃挪开,只留了两只爪子压着他。
付云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杜宾两爪子压住戌狗,付沉一屁股坐在美洲狮背上,见他赶来,一齐冲他摇尾巴。
……怎么看都像两只乖巧懂事的大型犬。
戌狗绰号叫戌狗,却被真的狗吓破了胆,特控局的车一过来他便如同见了亲人,戴着手铐屁滚尿流滚上车,自觉得甚至不用人押送。
只是当他蹿上车,见到同他坐在一起的一左一右两位警员背后都拖着一条狗尾,又欲哭无泪地哀嚎起来。
至此,红犬的头目以及骨干已经被擒,剩下的就是将一些虾兵蟹将收拿归案。
可失踪的女孩苏馨馨还是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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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只美洲狮知道苏馨馨在哪里,但现在我们抓到的两只都是公的,也就是说绑架案确实不是戌狗所为。”
他们只是在查绑架案的时候顺便捣掉了两个地下团伙,但是打了一架出来那只神秘美洲狮还是没能找到。
“我在笼子里的时候见过她,当时她来偷我的早餐。”
深夜,付云还在调看殷翔拍下来的监控。监控上那只豹子背对月光躺着,睡得昏沉,忽而一只略小的身影出现在他笼子前,将鸡顺走。
他们将“刑天”的大部送走后,赵汉东带着其他人继续彻查仓库,付云则因伤被老杜强行押回旅馆休息。
“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除了手上包的那块,腰上也挨了一下,现在马上给我回去休息!”
老杜只有在关系到队员身体的时候才会拿出长辈样子,也只有这时他才变回付云那个又凶脸又臭的师兄,毕竟他这个师弟有过受伤还连轴转以致于昏倒的前科。
付云知道自己没那么娇气,但架不住“狰”组每个人的关心,并且事态也没有那么严重了,他只得服从民意回到旅馆休息,第二天再过去。
付沉于是光荣地从被监管者变成监管者,现在正四脚朝天躺在床上,用如前几晚一样的姿势同付云说话。
“看她消失的地方是在仓库东南角,回来之前我同杜宾说了让他嗅嗅那块地方。估计会有条暗道什么的。”
付沉翻过身来趴在床上,蓝幽幽的眼睛透过显示器的荧光望向他:“她身手很厉害,她到我背后时我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动静,没见过她疾跑,但想来速度上也不会差很多。”
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付云的脸被显示器遮住一小半,虽然仍有些失血的苍白,神情却专注而认真。
付沉想了想道:“如果她听话的话,你要把她拉进队里来吗?像管我一样给心脏埋颗关联炸弹,二十四小时监管着?”
“我为什么要给自己再埋颗炸弹。”付云找到了那个小片段,一边皱眉仔细查看,一边漫不经心回答他,“养一只猫已经够麻烦了,没必要再养一只。”
猫咪的眼睛眯了起来,一条大尾巴轻轻晃着,扫动的时候微微触及地板,他于是又如蜻蜓点水般卷起。
他在思索着,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安静得只有笔记本里的电流声。
“我不明白你这么坚定地把我拉入‘狰’里,是为了什么。”付沉缓缓开口,“比我更适合团队协作的兽人多了去,猫科动物习惯单打独斗,我不能达到你要的效果。”
“你想在安置区过一辈子?降级需要层层审批,等到降至可以自由行动的乙级B组以下,估计十年八年后了。”
所以你就拉我出了几次任务,证明了安全性之后连夜将我弄出来?
付沉想问,但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
但其实……有付云一直陪在身边的话,住在安置区的甲级A区牢房里,付沉觉得也没什么。
付云对他很好,甚至他们还不熟之前就很好,但他想不出他们之前有什么关系能让付云这么尽心尽力。
做雪豹时候的记忆很模糊,因为那时靠着本能生活,拥有的记忆不是很多,大多是记得哪座山头有什么猎物,哪里有河流。
做人的时候就更混乱了,初为人时还好,后来不小心踩了雷被含冤抓起来,若不是付云出手他可能真要把安置区的牢底坐穿。
付云没跟他发过脾气,即便是前段时间上级为了将不稳定因素压至最低,在他胸口里埋了枚炸弹并且将引爆权交给付云,他同他闹了近一个月的别扭,他也没生气。
甚至后来为了公平,他给自己心里也种了一颗。
付沉看着这个男人认真的侧脸,心道真是个疯子。
但不得不说,这个疯子把他照顾得很好,以至于现在想到可能会有只美洲狮入组,他就有些排斥,道理就和在家养了一只很久的猫,想要再养一只就很难,因为猫咪会排斥。
他也不管付云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甚至付云现在想着的估计是怎么将美洲狮找出来,他就已经有了点前瞻性的危机感。
他打心里觉得自己这般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