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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晋江首发(2 / 2)


罪有应得,多余的辩驳都是苍白。

昆仑境的重明一族已然上前,仪典继续。没人再把心思跟视线,落在面色灰白的朱雀族人上。

或许是被前面这一个二个的插曲给震住了,之后并?没再出现任何差错。

溢美?与赞颂萦绕凤凰台下,不绝于耳。

就是曾经跟姜陶陶妖身有过节,如今忌惮万分的神仙,也抛下了所有心思,面露出由?衷的崇敬。

神仙崇光明,怕魂灭,自?是天性。

那向往凤凰的涅槃之火,亦是天性。

仪典结束,齐齐恭送的声音响遍天外天。有的甚至剧烈到穿破缝隙,几乎要惊动下界的其他位面。

姜陶陶十分理所当然地?受完这一切,也没多待,转眼?就回到了寝殿。

她躺进柔软宽大的榻里,像只小兽般裹着被褥打了个滚。

下巴搁在软枕上,没半点刚刚在高台上的仪态。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陶陶,阿则还在等我。”

姜陶陶这才?记起?,还有这么个人在。

她立即坐直,盯着晏钟渊的脸看了半晌。

随后,像是下定决心,抿唇:“我让小宗去叫他过来吧。”

正好腾出这点空隙,先粗略解释一下她跟晏临则的纠葛。

晏钟渊向来通透,联想到胞弟前所未有的异常,难免猜到了些。

他没露出任何异色,颔首,声音照旧温柔:“我在这里陪你等他。”

*

仪典举行了很长一段时间。

众人折服于只曾出现在典籍中的上神姿态,又被暖融融的凤凰之火围绕着,没觉得过了多久。

但对晏临则而言,这几个时辰,漫长得接近难熬。

他脑海里闪过很多繁芜的东西,可回想起?,一个都理不清。

像是刻意被他忽视掉了,免得冲垮心头最后的防线。

到最终,仙君终于找到了一个并?不定的定论。

凤凰涅槃前,需要渡劫。

姜陶陶就是为?了渡劫,才?选择去下界,忘记过往,变成仙力近似于无的小妖。

她该是被他那些荒唐的举动伤透了心,跳下诛仙台,再去“钟临”那个位面走了一遭,历完了所有劫数。

重回本体后,就不愿再见到他

但过往两三千个日日夜夜,姜陶陶对他的钟情跟痴恋,绝不似有假。

连最后一眼?,用魂魄的模样跟他见面时,都是笑着的。

……只是他曾经做得太荒唐了而已。

晏钟渊跟他容貌相似。

而那明明该是星君弟子,却?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宗星洵,同样也被落折道?主说过,有些举动很像他。

这些,绝非不是巧合。

——长兄,是姜陶陶归位后找的,跟他容貌相似的慰藉。

一定该是这样的。

晏临则翻出了许多东西,来佐证他的想法。

当然,也有很多相违背的证据,被仙君弃如敝履,视若无物。

他并?不在意真相,只是暂时需要一个念头来支撑着他。

像被紧紧攥在手里的那道?缨穂一样,成为?神识里最后一根还绷着不发的弦。

恰是这时,那阴阳怪气的调子,又从?不远处响了起?来:“仙君这模样,既然这么不适应天外天,还有必要待着吗?”

晏临则蓦地?转过身,没有理会他的讥讽,哑声问:“姜陶陶呢??”

“还是第一回见仙君这么着急嘛,”青年耸了耸肩,唇角微撇,“——她想见你,让我带你过去。”

那话里刺耳的嘲弄,几乎要掩饰不住。

但晏临则只注意到了一个字眼?:“是她‘想’见?”

宗星洵怔了下

良久后,才?明白仙君这是在在意什么。

他扯开嘴角,“嗯哼”了声,承认得特别干脆。

晏临则垂下眸,没露出任何喜色,却?像是得了宽慰,一瞬间就镇定下来。

连语气,都在转眼?间恢复得如常:“我长兄——”

“也在那里。正跟上神一起?在等你。”

宗星洵故意停顿片刻,才?说,“好像是之前历情劫时,有些误会,还没来得及跟他,还有跟你解释。”

晏临则抬起?眼?皮,语调很重:“——情劫?”

青年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仙君都一夜白发,修为?紊乱了,还不知道?情劫吗?上神为?情所困,在下界苦熬多年最后以死解脱,这才?能够涅槃的啊。”

这话说得模糊不清。

但很明显,是在暗示晏临则——

姜陶陶的情劫,是为?他渡的。

是被他伤透了心,才?叫所困,才?叫苦熬。

是真的想用死解脱,才?会不管不顾地?跳下诛仙台。

若不是她原身是上神,跳下去的那一刻,尸骨恐怕早就成了偌大天地?里的一粒灰。

有情劫,自?然就该有情——

晏临则垂眸,在人前神色不变,宽袖下,指骨却?随着气息声一突一突,将?虎口被古剑划开的浅痕,逼出了道?淡淡的血色。

宗星洵看了一眼?,还是那副嘴角瞥着,要笑不笑的样子,像在准备看好戏。

…………

姜陶陶的寝宫,布置得跟重阙殿的寝殿很像很像。

全用的一袭红,叠了鎏金鸾纹,连物件的摆放,都是她用习惯用顺手的位置。

走进前殿时,晏临则几乎有种很淡的恍惚错觉。

以为?这是曾经某个平常的夜里,他很晚才?回来,姜陶陶就窝在床榻边,乖巧地?等待着他。

——姜陶陶也确实坐在榻边。

但却?多了一个人。

晏钟渊就站在她面前,低着头,像在认真听?她说话。

两个人打在屏风的影子,被烛光微微拉扯,乍看像是一对交颈鸳鸯。

无比刺眼?。

仙君三步并?作两步,站定在姜陶陶面前,极不动声色地?截断了他们的这般亲密。

“兄长,”他一直都是用这种半正式的称呼叫晏钟渊,嗓音很平稳,模样不似仪典上那般失态,“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晏钟渊微怔,才?提醒道?:“是陶陶想见你。我们的事,该容后再说。”

私底下,他对姜陶陶的称呼,完全不似人前的疏离敬重。

对比之后,更显暧昧。

仙君正欲出声,衣袖却?被人从?后边扯了一下。

他怔住,猜出做这动作的人,竟是一时愣在了原处。

姜陶陶绕到他旁边,上下打量着他,清脆又好奇地?问,“晏临则,你头发怎么白啦?”

对神仙来说,这可不是个好征兆。

除了某些修炼特定术法的人,其余的,墨发突然白成这样,不是快要死掉了,就是遇到了□□与心境都无法承受的猛烈打击,还肯定不止一回。

姜陶陶印象里,还没什么能真正伤到晏临则的。

但仙君修为?仍旧深厚,又正值大好年华,也不像是将?死之人。

她着实是有点小小的疑惑。

在问完这话之后,也不知怎么的,晏临则眸色骤沉。

眼?底的黝黑,像极了干涸凝结后的血丝,裹挟着丝姜陶陶从?来没见过,也看不懂的情绪。

好像很浓烈,又被他强行压下来了,没有表露太多。

仙君这一沉默,就沉默了太长时间。

没等到他回答,姜陶陶已经等不下去了。

“你若是不愿说就算了,现在还是先把我们的事情说清楚。”

“朱雀玄女还在外边等你,等久了你也让她误会,怪不好的。”

她一点都不在意绛朱。

但此时,出乎战略需要,还是得考虑一下晏临则朱砂痣的感受。

晏临则的神色却?并?没有多少缓解或动容,相反,更沉了几分:“陶陶,我没有——”

姜陶陶一个字都没听?,偏过头:“哥哥,我跟你说到哪里了?”

晏钟渊提醒:“你当初下界,是因为?情劫难解。”

当初事发突然,姜陶陶反应得再及时,也只从?禁地?边拉回了一缕他的气息。

很淡的一缕,还没有来到她身边,就被仙力波动冲散了,没让其他任何人感觉到。

也正是因此,姜陶陶一直相信,晏钟渊不是真的魂魄散尽了,是可以复活的。

其他人,乃至一向唯她是从?的宗星洵看在眼?底,却?当她魔障了。

她思绪一直飘忽不定,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每日都相当不正常。

终究是呆不下去了,才?想着到下界去缓一缓。

那个时候,姜陶陶也没想到到底是要去做什么,是继续去找晏钟渊,还是放弃。

唯独可以肯定的是,她每日都在反复自?责。

为?什么,要教?给晏钟渊以天劫敌天劫这么决绝的招数,

又为?什么,不能及时留住他的气息。

种种念头,几乎将?她逼得窒息。

“正好,那个时候你的胞弟,晏——哦,晏临则仙君,也因为?情之一字苦闷不已,来下界排遣。”

姜陶陶一点都不顾身边人愈发震荡的神情,视线全落在晏钟渊身上,眼?睛眨也不眨:

“当时我们同病相怜,有了些共同话题……反正现在已经和离了,契书在和合那里!”

姜陶陶从?小就在这天外天自?由?生长,野惯了,人生第一回见识礼教?,还是后来晏钟渊教?她,无论男女,穿衣都最好不要太过轻薄松垮。

因此,对于男女之间,她并?没有过多的拘谨。

而九重天的风气——据她之后了解,亦是还算开放。

跟晏临则的那些表面关系,没有贞节牌坊的束缚,于情理来说,对谁都不是什么大事。

姜陶陶只在意,她曾经糊里糊涂接过的道?侣之位。

现在都还被记在籍里呢,洗都洗不掉。

“哥哥你要是回九重天,肯定会听?见一点风言风语,但我跟晏临则真的没什么的——对吧?”

她久久听?不见身边人的附和。

转过头,催促了声,让他快说话。

晏临则却?置若罔闻,纹丝不动。只紧紧地?盯着她,眸里的暗色几乎要翻滚出来将?她淹没。

良久后,才?从?喉骨里挤出字眼?:“——你觉得,我该说什么?”

语句的首尾字都紧紧咬着,仿佛再多泄出一个音节,就能听?出他滔天的心绪。

姜陶陶一怔:“你不会还不知道?吧?我明明交代?过小宗,让他先跟你说一声的。”

就是退千万步,宗星洵忘记说了。

她刚刚讲的一词一句,也应该很好理解吧?

也不知晏临则是没听?明白,还是理解岔了,亦或者是震惊过头。

听?完后,脸色怎么会这么僵硬。

甚至比下位面那个“钟临”没了夫人时的表情,还要难看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狗则:垂死挣扎.jpg

狗则:挣扎失败.jpg

ps:评论区有人把陶陶跟哥哥的CP叫陶渊明,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觉得好好笑哈哈哈哈哈我一边写更新一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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