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江收好合同,和宋阳赶紧跟了上来,一边走,一边小声道:“这什么情况?”
宋阳一摊手:“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们代驾不用叫了。”
张大江:“他俩到底什么关系?”
宋阳:“老同学啊。”
张大江啧了声:“我知道是老同学,但你会这么抱你老同学?”
宋阳摇摇头:“不会,我顶多背一下,就算让我抱,我也抱不动啊,毕竟霏哥再瘦,也是个一米八的成年男人。”
刚说完,韩浅笙就扭头道:“你们过来扶下他,车钥匙给我,我去开车。”
张大江连忙过去,扶贺霏的同时,顺便把车钥匙掏出来递给了韩浅笙:“那辆黑色宾利就是我们的。”
韩浅笙接过钥匙,正朝泊车位去,张大江突然想起件事:“您送我们回去,那您自己的车怎么办?”
“我没开车,司机送我来的。”韩浅笙把车倒出来,把副驾驶的座椅靠背放了下来,然后摇下车窗,“把他弄上来吧,小心点儿。”
不扛不知道,贺霏看起来清瘦,竟然这么重!张大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到副驾驶上。
回去的一路上,车内没人说话,贺霏也睡的跟死猪一样。
一小时车程后,车子到了贺霏他们住的别墅前。
韩浅笙下车,把贺霏从副驾驶抱了出来。宋阳赶过去开门。见识过贺霏重量的张大江心惊胆战的跟在韩浅笙旁边,生怕他突然撑不住,摔着贺霏。
“霏哥房间在楼上,小心脚下。”宋阳一边带路,一边提醒道。
韩浅笙嗯了声,忍不住对身边的张大江道:“不用跟了,我摔我自己也不会摔着他,会熬醒酒汤吗?”
张大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会。”
“那麻烦张经纪人去熬碗醒酒汤吧,放他自己醒,明天早上会头疼的。”韩浅笙淡淡道。
张大江哦了声,下楼照办去了。
韩浅笙把贺霏抱进房间,放到床上,脱掉鞋,又扒了贺霏外套。
“把睡衣拿过来。”韩浅笙一粒粒解着贺霏的马甲扣子。
宋阳从衣柜里拿了套纯棉小熊睡衣,韩浅笙伸手接了过去,道了声谢:“这里没你事了,先出去吧。”
宋阳:“?”
衣服还没换呢,怎么就没我事了?
他正纳闷,韩浅笙就扭头看了他一眼,虽然声音很平淡,但眼神特别的冷:“不走吗?”
宋阳后背一凉,鬼使神差的说了句这就走,然后就匆匆闪人了。
一出门,就听见咔嚓一声,宋阳挑了下眉,他都出去了,怎么还要锁门?
韩浅笙脱掉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坐在床边,一脸正色的帮贺霏换衣服。
过了三年,那两瓣蝴蝶骨还是那么好看,指尖无意划过,心底藏匿的欲望全都张牙舞爪的冒了出来。
韩浅笙又松了松领带,嗓子有些发紧。
换好睡衣,贺霏突然一翻身,摊成了个大字,嘴里含含糊糊的嘟哝着:“渴。”
他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人醒了,但脑子还醉着,看见韩浅笙站在床边并没太大反应,只是又催促性的说了句“渴”。
屋里有水,韩浅笙倒了杯,坐到床边,把贺霏拉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水杯送到贺霏唇边:“张嘴。”
贺霏眼皮惺忪的眨了下:“张嘴。”
韩浅笙:“……”
“我让你张嘴。”韩浅笙重复了遍。
贺霏也学着他的语调:“我让你张嘴。”
韩浅笙:“……”
三年前的毕业聚会上,韩浅笙见过贺霏喝醉的样子,他喝醉之后,发了会儿酒疯,胡说八道几句,就睡了。
一般人睡了就睡了,一觉天亮,人也就清醒了,可现在发现,贺霏好像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他撒酒疯是周期性的,睡觉只是新一轮酒疯的开始。
先前是胡说八道,现在成复读机了。
韩浅笙笑了声:“啊——”
贺霏:“啊——”
这下能喂了。
喂完水,韩浅笙下意识说了句:“真乖。”
贺霏也学了句:“真乖。”
贺霏的声音很干净,也很清冽,像山涧的泉水一样,流进人的耳朵里,凉凉的。
眼下喝醉了,咬字有些含糊,说起话来莫名带了丝甜糥感,撩人的很。
韩浅笙有点坐不住了,浑身燥热。
他拿着杯子走到桌边,想喝点水冷静一下,刚喝了一口,感觉身后有动静,一回头,贺霏已经光脚站在他面前了。
眼神恹恹,一脸醉醺醺的样子,看起来毫无防备,特别容易引人萌发不纯洁的想法。
韩浅笙干咽了下,对视之间,心不由自主的就脏了。
关键某人还偏爱玩儿火。
看着贺霏把自己挤在桌沿上,喝着自己刚喝过的水,韩浅笙缓缓眯细了眼,哑声道:“贺霏?”
贺霏喝水喝到一半,看了他一眼:“贺霏?”
韩浅笙:“我是谁?”
贺霏:“我是谁?”
很好。
确认贺霏现在就是个活体复读机之后,韩浅笙笑了声,微微低头,凑近贺霏的脸:“三年不见,你想我了吗?”
贺霏也将脸往前凑近了一些:“三年不见,你想我了吗?”
“我想你了。”韩浅笙语气很平静,但如果看他的眼睛,能明显感受到其中交织错乱的情绪。
煎熬,野心,欲望,克制,偏执,喜欢……
当贺霏想都没想,学着他重复这句话的时候,韩浅笙眼底的情绪已经翻涌的要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