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风雅涧,摇曳着几抹微弱的烛光,房间内空无一人,独留孤独的烛火兀自燃烧。
月归心轻手轻脚的靠近寝殿,小心翼翼的推开窗,敏捷的翻了进去,还未待她站定,寝殿内的烛火就一一被点亮,她看见了坐在矮几前的月怜泽。
“这下完了,被皇兄逮了个正着,死定了!”月归心也不敢动,就这样静立着,等着月怜泽发声。
“把你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月怜泽声音淡如今晚的月光,听不出有什么情绪。月归心乖乖将袖中的火折子递给了上前的王春喜。
“打架斗殴,放火烧花楼,千百年来,朕第一次见能这般折腾的公主!”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阿九,你平日里怎么瞎胡闹朕可以不追究不责怪你,但你知道你今日闯下什么样的祸吗?”
“但凭皇兄责罚!”月归心瞧见月怜泽已经完全黑下的脸,心中不禁有了几分紧张,皇兄平日里从不发脾气,但往往就是这般温柔的老虎,一旦被惹怒,下场很恐怖。
月怜泽见月归心如此反应,原本硬着的心又软了好几分,母后去的早,月归心自小是自己看着长大,又怎忍心责怪她,可如今若是不教她,这人估计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恶作剧会给别人带来多少伤痛。
“我已经听南宫说了,你放火烧了望春楼的文津阁!所幸没有伤及无辜,若是造成百姓伤亡,你可担得起责任?”月怜泽一脸威严的看着月归心,他本不想这么苛责她。
“阿九知错了!”
“知错不改是不是?”
月归心一时语塞,她原本就是想教训一下那个衣冠禽兽,青天白日的对人家黄花大闺女动手动脚的,怎知原本只是想烧了那个衣冠禽兽的雅间,怎知火势太猛,直接将文津阁烧成了灰烬。
“阿九是诚心悔过!”月归心朝着月怜泽直直的跪下,王春喜见状立马将月归心扶起,
“九公主可莫要与自己身体过不去,陛下只是担心九公主安危!”
“王春喜,记住你的本分!朕让你说话了吗?”月怜泽呵斥道,
“奴才该死,请陛下息怒!”王春喜毕恭毕敬的站到一旁,不再说话,看来今日小皇帝是真生气了!
“也罢,我以命南宫前去与望春楼楼主致歉,此次望春楼的损失一并由我负责,还有,事因你而起,扣你半年的例钱!可有怨言?”
月怜泽摩挲着小拇指上的白玉戒指,目光微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月归心。
“阿九无异议!”
“你起来吧,夜深了,早些休息,朕还有奏折没批,就不留下陪你了!”
月怜泽起身大步出了风雅涧,王春喜弓着腰小碎步快速跟上。
沈云头疼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南宫寒夜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倒是南宫寒夜率先打破沉默。
“今夜之事,实在抱歉,九公主年幼顽劣,私自偷溜出宫,不曾想把你的文津阁一把火给烧了!”
“怎么看你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沈云此刻只觉这人肯定就是来看自己的热闹的,况且这闯祸的居然还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九公主。
“哈哈哈,皇上命我出宫替你翻修文津阁,正好今日无事,我便出来了!正好可以同你叙叙旧!”
南宫寒夜菱角分明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微笑,就如同看着自己心仪已久的猎物一般。
“也罢,那就交给你了,恰好过完年我要去广陵一趟,你可以帮我管理这望春楼。”
沈云看着面前一脸坏笑的男子翻了个白眼,便将此人丢下径直回了文渊阁,南宫寒夜顺势跟了上去。
新春在众人的笑声中缓缓而过,人们早已将文津阁的大火忘到了脑后,其余三阁依旧宾客纷纭,沈云望着倚在圆柱上的南宫寒夜,微微一笑,后者如沐春风般的笑了起来。
“我要离开了,你也需回宫了!看样子帮我管理望春楼的承诺你是守不了了!”
沈云眼神飘忽的看着让他觉得如同虚妄的南宫寒夜,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我等你回来!”
“好!”
所谓承诺,有许下的一方,有被给的一方,被给的等着许下的一方实现承诺,许下的一方千方百计想要去实现。
偏偏造化弄人。
上元节
“笙哥哥!”云倾苏梳着一个流云发髻跑到主院找到一直试图躲避自己的秦笙,她不知所谓情与爱,现今的她只知晓她喜欢与秦笙待在一起的感觉,却不知伊人心中的种种苦楚与煎熬。
“倾歌,休要天天缠着秦笙,还有没有一点女儿家的矜持!”
云夫人看着一脸活泼的云倾歌柔声呵斥着,这个闺女自小宠到大,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不过长这么大,这小妮子还是第一次这么喜欢和一个人呆在一起,就连云倾晏都不曾和云倾歌呆在一起超过一天。
这两兄妹呆在一起总是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