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诊所包扎完,两个人都被缠的跟半个木乃伊一样。
纪修只是两只胳膊和小腿上有点外伤。
黎容则是半边耳朵都包了起来,脱臼的胳膊刚被掰回去,又加了一针止痛针。
临走前还被嘱咐,如果觉得不舒服及时去大医院拍片,诊所只能包扎外伤。
从诊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黎容刚被打出来,现在也不敢回家。
只能跟着纪修在街上瞎转悠,顺便看看那家餐馆比较适合残疾人士用餐。
最终两个人在一处面馆落脚。
等上菜的时候,黎容感觉到服务员一直在看他们。
毕竟伤成这样还身残志坚出来吃饭是挺少见的。
“待会儿吃完饭再去医院看看吧,刚才你父亲…打到你脊椎上好几次。”
“不用去了,没什么大事儿。”
“真不用去?”
“真不用。骨折的话我自己感觉得到。”
“那你明天还去打工吗?”
黎容说实话不太想辞掉或者请假。
但是他看了看现在肿起的肘关节,还是因为打了止痛针才暂时不疼。
头上还缠着渗血的纱布。
根本工作不了,去了也是净吓唬小朋友。
“不去了,待会儿吃完饭我请假。”
“既然不去打工,就和我一起去首都看看房子。夏训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找好了几个,都是离你学校比较近,都可以带宠物,你看你更喜欢哪个。”
“身份证给我,我现在订票。”
“现在?”黎容还寻思着晚上该怎么回家。
“对啊。现在订票订酒店待会儿就走,生活用品和换洗衣服可以路上买。”
“我晚上还得回家……”黎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怂,声音也小。
“回家?他们刚才都那么打你骂你赶你出去了,你还要回家?”
“我要是再接着夜不归宿,可能会被打的更狠。”黎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告诉父母,只是想让父母去接纳自己和纪修之前的事情。
一次不行,就再告诉一次,直到父母彻底接受为止。
而不是要和父母彻底断绝关系。
二十年的养育之恩,虽然他从小被管的严,但说到底,父母没有一点对不起他的地方。
从小到大尽可能让他接受好的教育。
除了刷碗刷锅偶尔买菜,其他家务也没让他做过。
为了他复读,专门在外地给他买了房子。
要是现在离家出走,黎容觉得太没良心了。
“而且,我带你回家…就是想让父母尝试接纳你。让你成为我家里的一员,而不是和父母断绝关系。”
“……”纪修脸上写满了疑惑。
“我知道你可能不太理解。”
“反正,一次不行我就再和他们说一次。刚才他们在气头上,等他们平静一点我再去说,总归是要让他们接纳你。”
吃完饭,黎容还是先跟着纪修回了酒店。
晚上纪修洗澡的时候,黎容没事做,刚准备烧水准备泡茶。
就听见手机震动了几下。
他拿起来,看见是父亲发来的信息。
【你现在人在哪儿?先回家,我们谈谈。】
【刚才冲动打你了,你先回来,好好谈谈。】
黎容看着屏幕上的消息,没回话。
他给纪修留了消息,把证件留在了酒店以防万一,带着手机和钥匙往家走。
家离酒店也不远,走路十几分钟就能到。
回到家,黎容看见父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等着他。
母亲的眼睛已经哭肿了。
情绪似乎比刚才平静了一点,父亲则是一言不发。
气氛压抑的很。
“爸,妈。”黎容站在玄关,迟迟不敢进来。
头也不敢抬。
他瞥见桌子上,父母给他留的有饭,用纱伞罩着。
“伤口处理过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