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衍,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我能邀请你来我家玩吗?”
段衍点开信息便看到了这么一句话,这是祝连第一次给他发信息,祝连和他平时几乎不在手机上联系,所以乍一看到消息段衍还有点懵。
但很快他就想到上次自己生日的时候祝连还特意送了他礼物,是一支钢笔,不过段衍对笔啊什么的没有太多的要求,也就没太仔细看,不过这也是祝连的一番心意。
让段衍有些不好意思的是祝连都知道他的生日,他倒是丝毫没关注人家生日,还要人家亲自来邀请他,有点不太像话。
段衍这么一想,自然应下道:“当然能了,你生日我肯定会来的。”
消息一发出去,对方就显示正在输入中,段衍就耐心的等了一会。
但过了好一会对面才给他发了一条信息:“那明天我来你家门口接你,好吗?”
段衍有点不好意思的推辞道:“怎么能叫寿星来亲自接我呢,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来就行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又道:“那我让司机来接你,你没来过我家,这样会方便一点。”
段衍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便道:“好的,那麻烦了。”
对方立刻便发来一条信息:“嗯···我很期待···”
段衍并没有多想什么,只觉得可能是祝连平时没什么朋友,以往的生日过的比较平淡,这次邀请了他所以才会这样期待。
傍晚,天色黑的很快,不过对于祝舟来说,天是黑的还是白的并没有什么区别,他的房间里总是被厚重的窗帘严丝密缝的罩住,从来都是一片暗沉的黑。
他缓慢的摩挲着一张画面唯美的照片,红色的灯光为照片上了一层暗沉的膜一般,画面中的少年洁白的面庞因着红光而笼罩上一层不详的殷红,往日那双黑亮的眸子此时显得有几分诡美,像是被诅咒的锁链束缚住的地狱美人。
祝舟好心情的将照片轻轻举起,微微弯起的唇角像是含着一汪春水一般,他优雅又轻缓的垂头吻了吻照片上的少年,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醉。
一想起这少年便是段衍,黑沉无光的眸子便显得愈发诡谲,脸上显出几分古怪的笑意。
“···最完美的艺术。”
“红色才与他最般配···不是吗?”
*
段衍早上刚起床的时候便收到来自祝连的一条信息,不过奇怪的是,这条信息是凌晨三点就发过来的。
“明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给我发一条信息好吗?司机会一直等着你的。”
段衍有些奇怪,转念一想可能是明天就要过生日了,所以祝连太激动了睡不着。
他没有太在意,随手发了条信息给他:“我现在起床了,你昨晚没休息好?那么晚还发信息。”
几乎是信息发过去的瞬间,对方就显示正在输入中了。
“可能是有些兴奋吧···对了,你下楼就可以看到一辆墨蓝色的车,就停在你家单元的门口,这就是我派来的。”
段衍回了一句,便起床去洗漱了,他拉开窗帘,下意识的往楼下一瞥。
单元门口确实有一辆墨蓝色的车,车的驾驶座上坐着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看不太真切,段衍也没太在意,他直接起床洗漱,离开的时候随手拿了两粒薄荷味的糖果。
他下楼的时候随意撕开一粒糖果含·入口中,另外一粒就捏在手心里。
其实这算是和陆哥在一起养成的习惯,陆朝生每次看他吃糖就会找他要,还非要同一种口味的,所以段衍通常都会多拿些糖果来投喂陆哥。
一开始他还以为陆哥不喜欢吃糖来着,后来才发现陆哥跟他一样嗜糖如命。
他下楼随意的将糖纸扔进垃圾桶,随后走到那辆墨蓝色的车前,司机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上身穿着看起来较单薄的带棉黑色卫衣,还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整个人只能看到他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睫毛有些长,眼底有些青黑,看起来有些阴郁丧气的感觉。
他看到段衍的时候眼睛微微眨了眨,便要下车为他开门,但段衍看着司机的那双眸子,莫名的有几分熟悉感和不适感,那双眼睛就像是缺乏生命力的黑水一般,光是看着就让人有一种灵魂要被吸·入的漩涡感。
段衍移开眸子,勉强忽略这种不适感,外面的风吹的他有些冷,他拦住司机,笑笑道:“没事,我自己上车,你别下来了,外面很冷的。”他说话时呵出的白起顺着白玉般的面颊往上缭绕,鼻尖微红,看起来像是哭鼻子的猫咪一般可爱。
司机看了他一眼,又移开眸子,一声也不吭,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
事实上他现在也很难下来,从凌晨三点等到现在,下半身都有些麻了。
段衍拉开车门,很快就上了车,车内开了暖气,很暖和,段衍搓了搓手,赶紧把门带上了。
他轻轻揉了揉脸颊,对司机笑道:“可以走了,不过先去商业街那边一下可以吗?”
空气沉默了一下,司机微微哑着嗓子应了一声,也没问为什么,他熟练的打着方向盘,一踩油门,车就平稳的开出去了。
一路沉默,段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等到看到商业街的那家较大的商场的时候他才道:“那个麻烦在商场这里停下就可以了,你先等一下,我待会就出来。”
司机微微侧首看了他一眼,沉冷的眸子带着点点亮光,像是无星的夜空,郁燥冷闷的蒙上一层雾蒙蒙的薄光。
段衍有些不自然的挪开了眸子,心里那股诡异的熟悉感愈发的强,他忍不住道:“那个,司机师傅,我们是不是认识?”
司机有些不自然的往上拉了拉口罩,轻轻摇了摇头。
段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那颗薄荷糖递过去:“这个是薄荷糖,车里有点闷,可以吃一颗。”
司机微微愣了一下,伸手接过。
他的手指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苍白,手背上似乎隐隐还有几道疤痕,看起来让人感觉就是完美的玉雕被人破坏了一般惋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