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高兴。”
安屿故意挑了上次两个人来过的那家酒店,又特意选了最好的套间。这人明明一穷二白,却非要装大款,那她便好好剥削他。
裴牧远去洗澡之前,把自己的笔记本从行李箱里拿出来,让安屿在他的电脑桌面上找惊喜。安屿开机后,在桌面上看到两个新文件夹,一个叫《我和静静》,另一个叫《我想静静》。
这两个名?字看上去都很普通,她便把《我和静静》先点开。该文件夹里有十个文档,每一个文档都有一个初看看不出名堂,细看却让她十分羞耻的名?字,比如第一篇叫《旖旎的她》,第二篇叫《醉生梦死》,第三篇叫《我种?下?的草莓园》……
十篇文章记录了十次二人共度的快乐时光,有初经世事的青涩跟懵懂,有熟能生巧后日益加深的贪恋,也?有开启恶趣味之后的酣畅淋漓,他们俩之间当然不止十次,是裴牧远凭借惊人的记忆力把那些美好的体验提炼成了十个大尺度故事。
她当初只要他写一篇,还是句玩笑话,他后来认真对待,一是相思成疾,二是告慰澳洲孤独的夜晚。现在他送给她十倍。
裴牧远用词之大胆,让安屿实在做不到细看。可她虽只是大致浏览一遍,脑中依然沾染了污秽。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往日衣不蔽体的露骨画面。
她决定先不去看《我想静静》了,她猜测那应该是他在澳洲时写给她的情书,此时去看,难免玷污了他的一片心意。
裴牧远洗到一半,她悄无声息地溜进?去。两人都不意外。一个投怀送抱,另一个早就做好准备,布置好的浴缸便是证据。
膝盖落在铺了三层的浴巾上时,安屿在心中鄙视自己,头凑过去,这份鄙视加深。这人像安抚小动物似的把手掌裹在她的后脑勺上,渐渐地,带了些有节奏的力道,不再是安抚。
慢慢的,他的膝盖和脚掌虚在了她的视线里,她手掌撑着地板,头偏到一侧,重?新找到呼吸。他又强迫她抬头,两人一高一低,视线穿过水雾交汇,她在他眼睛里看到癫狂的状态时,已经来不及……
裴牧远帮安屿洗脸时,安屿气愤地抹了把脸上的东西胡乱地往他身上蹭。他深知自己又一次犯了她大忌,干脆将错就错,试了试他从前一直想做但不敢做的事情。
《我种?下?的草莓园》里写着——我虽种下?了一片草莓园,但里面的草莓都是假的,都不及园中的两颗真樱桃的好看。
龙在柔软的云中穿行,是美妙的,飞行时,闻一闻樱桃的香气,是能灵魂出窍的。龙吃不了樱桃,却可以让樱桃的色泽变得更浓郁。
跟樱桃一样红的,还有某人的眼睛。
后来龙回到熟悉的海里,引惊涛海涛化为汹涌暗潮,将贪婪藏于水下?。
……
安屿的胳膊悬在浴缸边缘时,像一个刚从战马上下?来的女将领,这是她打?得最漂亮的一场仗,得益于有个聪慧有耐心的军师。
军师呕心沥血,此刻也疲惫不堪,问女将军是否还战,无人应答。
这是安屿的醉生梦死,从此她开始恋战。
……
回归正常状态时,夜幕才?刚刚拉开。但安屿已经没了聊天的气力,她睡着前,只问了裴牧远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给自己减刑的?
裴牧远回了三个字——苦情戏。
裴牧远又嘲笑她:“像你这种?戏精,估计就算没人逼你演,你的戏也应该很精彩吧。”
“那是,海兰马上要带我去见心理医生了。”安屿嘟嚷完,昏昏睡去。
“你先别睡,我还没问你安徒生呢。”裴牧远拍拍她的脸。
安屿十分不耐烦地说:“他天天找你视频,有什么好问的。”
“可是他还是不叫我爸爸呀。”裴牧远丧气道。
“他也?不叫我妈妈呀,睡吧睡吧,我真熬不动了。”
“我好想他。”裴牧远自言自语。
“那你应该一回来就去找他。”
“我更想你。”
“知道了知道了……”
“你想我吗?”
安屿已在梦中。
裴牧远吻一吻她的眉心,兀自又说:“我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