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来,手按着额头,疑惑地看向她们:“这是要去哪里?”
一个妇人摇头不语,那天她求救失败的那位妇人看看同伴,欲言又止,说:“不知道。”
这两个跟木头似的,看来是不可能从她们口中问出什么了。虞姒打量了一下车内,发现没有窗,车顶开了一些小孔照明和透气,除了看得出是白天以外什么也看不见。车门竟然是一整块铁栅栏,上面挂着一把大锁,也不知道她们俩身上有没有钥匙。
万幸商瑞把车厢内布置得比较舒服,她百般无聊,好歹还能躺着发呆。
在马车里又度过了两天,因为赶车的只有商瑞自己,没办法日夜兼程,所以吃饭睡觉或有人要方便的时候会停下。停车一般在夜里,而且通常是在荒郊野外或深山老林,虞姒找不到任何路人求助,只能趁这种时候下车放放风。
当然她想跑也是没有机会的,不论何时那两个女人一定会贴身跟着她,哪怕睡觉时被锁在车里,也是两人轮换守夜。
商瑞没有告诉虞姒他们要去什么地方,不过他说到达目的地后会正式迎娶她,在那之前他不会对她无礼分毫。虞姒嗤之以鼻,都能和燕国人勾结把她掳出王宫了,还装什么君子呢?
又到了夜幕即将降临之时,马车停驻在一条林间土路旁,商瑞和一个妇人就近找了块空地埋锅做饭。
颠簸了一整天,虞姒腰酸背痛,她伸了个懒腰,面无表情对看守她的妇人道:“我要出恭。”
妇人请示过商瑞,便带着她下车,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林子。刚进树林,土路上便来了一队骑士,虞姒她们听见了杂乱的马蹄声还有勒马声,接着有人粗声粗气的向商瑞询问什么。
听到他们问话的内容,虞姒心中一凛,那些人是燕国人,正在找她和商瑞。
尽管商瑞早就为他自己和虞姒易过装,燕国人仓促间认不出来他,但他们知道商瑞这项技能,而且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找到这条路,因此并没有立刻便被他蒙混过去。
不过商瑞对答如流,他们一时间不能判定他说的是真是假,眼下天色已晚,燕国人索性就在商瑞马车旁边扎营夜宿,顺便监视他。
虞姒此时虽然想从商瑞身边逃跑,但更不想被燕国人抓到,得想办法同时摆脱他们两方……
“大婶,我们往里面一点吧,那些人好像在找柴,我怕被他们看见了。”虞姒难为情地对妇人小声说。
妇人理解女孩子的这点心思,自然是同意了,两人往树林深处走了一会儿,虞姒才停下,让妇人在一丈开外等她。她在草丛里蹲下,忽然发现脚边有一条锁链,顺着看过去,原来是个捕兽夹子,一下子来了主意。
她绕到兽夹后面,猛地跌倒,尖叫一声:“哎呀!我被兽夹夹住脚了!”
妇人大惊,赶紧过来查看,没走两步,只听“啪”的一声,脚踝传来一阵剧痛,她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起来。虞姒心里道了句抱歉,爬起来转身便向着昏暗的树林深处死命的跑。
那妇人的哭喊很快会引得商瑞和燕国人过来查看,虞姒不敢回头也不敢停歇哪怕一瞬,她心里怦怦直跳,想着就是跑进深林被野兽咬死也好过落到他们手里受人折辱。
上一次这样没命的跑是在送春节那夜,可这是荒野,毕竟不比璧城东市那平坦宽阔的大道,这里荒芜崎岖得根本没有路径。她只能在杂草和乱石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穿梭着,偶尔还会踩到土坑里摔倒,再爬起来摸索着继续。
四处传来呜呜咽咽的鸟啼和兽鸣,她不知道那些是什么动物,是财狼虎豹还是什么可怕的东西,统统顾不上,唯一的信念就是,快逃!
幢幢黑影从身边不断掠过,虞姒跑得筋疲力竭,身上到处是荆棘野草和石块勾破的伤痕,身后追赶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大睁着眼,不甘心地向着前方踉跄而行。
终于,她跑出了那片可怕的树林,到了一条宽阔的大道上,前面出现几点高高的火光,似乎有人正骑着马摸黑走夜路。虞姒心中一喜,冲着他们跑过去,直奔到那群人为首的骑士面前,用尽剩余的力气叫道:“救救我!”
她来到他们跟前的同时,商瑞和那些追逐的燕国人也从林子里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