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莫非她已经死了,而且借尸还魂到了一个丑男身上?!
这打击让她脚一软,靠着柜子滑坐在地,脸埋在膝盖伤心地大哭起来。
也不知道现在父王母后怎么样了,她死了他们一定很难过吧?他们还不知道最爱的女儿已经变成一个面貌可怖的男人。一想到自己的死会让父母伤心,加上对未来的茫然,她哭得更厉害。
过了很久,虞姒从嚎啕大哭转为啜泣,最后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也就擦掉眼泪,不哭了。
“虞姒,不管怎么样,你还活着,没勇气去死,日子总要过下去。”她捏着拳头,忍着害怕和伤心,勉强在心里鼓励自己,然后撑着柜子站起来,慢慢往门边挪动,准备走出去看看。
然而到了门边,无论是拉还是推,门都打不开,看来是锁上了,虞姒颓然地扶着门,又不知道能做什么了。这时门外响起叮叮当当一阵开锁声,她心里一跳,刚退后一步,门便从外面打开了。
门口站着个斯文清秀的青年,乍然见她傻愣愣站在对面,不由也吃了一惊,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刚才……”虞姒下意识想回答,忽然惊讶地掩住口。
方才因为震惊忽略了一点细节,这时候才发现,虽然因为干渴太久而嗓音嘶哑,可也听得出这是她自己的声音,一瞬间她的眼中又有了光彩,她不是借尸还魂!
“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我……我这是……?”虞姒戒备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尽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凶一些。
男子见她如此,不禁笑了,温声道:“公主,你不要害怕,这里很安全。”
他弯腰端起地上的水盆,径直往里走。他进一步虞姒便退一步,他却没靠近她。而是端着水盆往另一边走去,把盆放在桌上。
对方一语道破自己身份,显然什么都知道,虞姒激动之下大步走到他身边:“你知道我是公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脸为什么……快告诉我!”
“你别着急,我帮你恢复原来的模样。”男子伸手向她的肩膀,虞姒下意识躲开,他不觉尴尬,笑了笑,转身面对着水盆。
虞姒见他从衣襟内摸出几个小瓷瓶,倒了一些粉末进去,问道:“莫非是你把我弄成这样的?”
他点头,用手把水中的粉末搅拌溶解,解释道:“你脸上是我画的异妆,只有这样才能掩人耳目,躲开那些燕国人。”
“燕国人?”她一呆,“关燕国人什么事?”
“燕国人的提亲被陛下拒绝,怀恨在心,当晚就设计迷晕了你宫里所有宫人,把你偷了出来,现在已经快要到两国边境了。小人商瑞,本是他们投宿那间客栈的主人,偶然偷听到他们谈话,把你救了出来。现在我们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不过他们还不死心,在到处找你,你暂时哪里也不能去。”
虞姒一偏头,将信将疑:“宫卫森严,燕国人怎么把我带出来的?你又是怎样从燕国人手上把我偷出来的?”
他摇摇头,抱着双手:“燕人怎么带出您,小人就不得而知了,燕国人手眼通天,或许买通了王宫里的侍卫吧?至于小人,那日在他们的晚饭里下了一点迷药,又家传一点画画的技艺,将你伪装到没有人认得出,连夜逃离他们驻留的那座城。”
虞姒从他的话里找不到疑点,正思考着,商瑞指着桌边的椅子:“请公主坐到这里来,小人为您卸妆。”
她看看加了那么多料仍然清澈的水,想了想,坐下来,对他扬扬下巴,示意可以开始。
商瑞靠近她,不知道是不是紧张,手竟然有点发抖。他拿出一个罐子,手指在里面沾了一些透明的膏体,往她的脸上涂抹。那味道相当难闻,虞姒不住皱眉,但因为害怕毁容,挺直着背一动不敢动。好在那膏抹在脸上冰冰凉凉,除了滑腻外并不太难受。
他涂了一层,干了之后又涂一层,虞姒觉得脸上跟戴了一张面具似的,等第二层干了,他竟然像剥壳一样,直接把她脸上的东西剥了下来。虞姒脸上轻微刺痛了一阵子,他用帕子沾着水小心翼翼的给她擦脸,一盆澄清的水很快就浑浊起来。
等到他说“好了”,虞姒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起身就去铜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