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良处在暴怒中,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像狗一样被人按在地上打,还被那个贱人故意挠花了脸,他就控制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
看着倒在地上不能动的江宁,他咬着牙,提着凳子就砸向她身后墙角摆着的一堆缸子,缸子碎裂,里面的水一下子全流出来,弄湿了江宁的身子。
她身子瑟瑟发抖着,一手按着受伤的腿,一边惊恐的看着元良疯了一样的开始在院子里打砸,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太可怕了,他简直太可怕了……
屋子里,元母缓过来了一些,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看着元良把院子里的东西砸的乱七八糟,她伤心的哭嚎着,却还抱着儿子或许会听话的念头,劝着元良:“儿子别生气了,都是娘的错,都是娘多嘴,娘以后不会了,你别砸了吧……”
元良只顾着发泄他满肚子的憋屈怒气,什么话都听不进心里,院子里没了东西可砸,冲进去屋子里捞到什么砸什么,连桌上一只供着元父的牌位和香炉都给砸的稀碎。
元母看着丈夫的牌位在地上摔成了两半,满屋子漂浮的香灰中,儿子那血红的双眼,哭着摇头跪在元良的面前,抱着他的腿哀劝:“良子啊,我求你了,别砸了吧,你心里有气冲我来,别再折腾这些东西了,你爹的牌位都坏了呀!”
元良目光冷漠的看着地上两块破木头,一脚将元母踢开,走过去时更是故意踩在牌位上,这一幕看的元母更是撕心裂肺的难过了。
他摔门进屋了,看样子闹够了。
元母肚子疼的厉害,本就呼吸不好的她,此刻更是哭的喘气不匀,却还不忘将地上的牌位捡起来抱在怀里,她难受的扶着门框站起来,望着同样瘫坐在院子里的江宁,心痛的擦擦泪,缓慢的走到了江宁身边,问她:“小宁,你怎么样?”
江宁满面泪痕,冲她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的腿好疼,一动就疼……”
“兴许是伤到了骨头……”元母将怀里的牌位放去了厨房,回来后拉着江宁起来,扶着她一瘸一拐的进了厢房。
江宁坐在床边后,她也承受不住腹中的痛苦了,直接就歪倒在了床上,可即便是气息虚弱,她还是看着江宁说:“小宁,你是个好孩子,听娘的,一定别怪良子。他也不容易的,他也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心里太难受了才会这样,你可千万要宽心,别跟他计较啊。”
江宁擦擦眼睛,无奈的看着婆婆,“可是,他连你都……”
元母急忙摇摇头,“我无妨的,也是怪我话多,说了不该说的,问了不该问的。男子汉嘛,在外受了委屈自然是羞于跟家人说的,他脾气差些就差些罢,来日我们多关心关心他,他自然就不会再这样了。”
江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是真的不明白婆婆为什么会纵容元良到这个程度?亲生的儿子对着她拳脚相加,她不但不生气,居然还在想方设法的维护他。
果真是慈母多败儿,做母亲到她这个程度,也不知算不算可怜……
“我累了,就躺你这儿了……”元母说着,捂着肚子躺在了床里头,她侧过了身子江宁看不见她的脸,但想来若不是那几脚踢的太重,她疼的厉害,也不至于就几步路她都走不回她自己的房间了。
可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不用摸就知道又肿了,抬手蹭了蹭嘴角很疼果然指尖上有血。
她又脱了鞋袜,挽起裤腿看了看自己的腿,只看得见青了一大块,可用手轻轻一碰,那个地方就痛的极厉害,,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骨头可是至少三五天之内,她别想好好走路了。
她看着屋中赢弱的一盏光,长长的叹了口气,从床头的窗口上拿下来药酒,忍着疼往腿上抹了一些,最后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吹了灯和衣躺下了。
可是她却睡不着,想着元良拿起凳子砸向自己的那一刻……她不禁缩起了身子,心里想着如果能离开他,离开这里,就好了……
而隔壁的齐易南,看着那间小屋的光亮灭了,又想起那一刻害怕到发抖的女人,心中只感叹着:她真是命不好,嫁给了人渣,着实可惜。
……
第二日一早,江宁醒来天色已经大亮,折起身子看了看躺在里头的元母,似乎不大对劲,脸色发黄,她不禁抬手晃了晃她的肩头,轻声喊着:“娘,你怎么样?是不是很不舒服?”
元母睁开眼看看她,皱眉点了点头:“我这肚子是有点疼,不过没事,我躺躺应该就好了。你要是能起来的话,就赶紧去做饭吧,不然怕一会儿良子起来了没得吃,又要跟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