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些恍惚,盯着那个糖画,恍如回到了过去。还是自己原来的世界,现在正和朋友逛街回家,家中还有亲人等待,每一天过的虽毫无惊喜,亦是十分安心。
想到这里,她惊了惊心,最后只能无奈一笑:回不去了,隔着一个遥远的时空再加一个次元壁,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现在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月色使人思想,夜色容易勾起心绪,看着周围小孩子依偎在父母边上,行走过的少女和女伴笑语盈盈,她忽然觉得十分难受,连眼眶都有些湿润。
这糖画也是为了讨一个彩头,拿出一些以猜谜的形式赠送。叶霜灯有心参与,奈何对这些谜语都有些蒙圈,谜语答不上来,只能眼看着彩头的糖画越来越少。
此时,那人已经揭了开最后一个:吹面不寒杨柳风,打三字典故。
看到谜面的时候,叶霜灯一喜,觉得自己运气还算不错,她曾见过这个谜面,知晓答案,刚刚想回答,身后却传来一个温雅沉静的声音,恰好抢先了一步:“将相和。”
叶霜灯声音被卡在喉咙:“……”
她回了头,想看看是哪位抢了她的糖画。
那一位白衣青年,高冠束发,眉长鬓青,相貌清俊。一看就是名家子弟,举止自成一片风雅。只是,叶霜灯视线顺着糖画向下移了移,目光随之一滞。
这一个自带光芒的人,他正坐在一个轮椅上。
像是注意到叶霜灯正准备揭谜面的动作,他微微一愣:“姑娘方才也想答么?
叶霜灯心道你这不是废话吗,面上只笑笑:“你先答出来就是你的。”虽然心中遗憾,但是到底不是三岁小孩子,一个糖画也不会太过在意。
身后的侍从从小贩手中接过糖画,白衣青年略思量了一会,示意身后的侍从将糖画交于叶霜灯。叶霜灯自然没有接,她转头正打算走:“君子不夺人所好,你不必给我了?”
白衣青年愣了片刻,笑了,从侍从手里接过,亲手递向叶霜灯:“这话本该在下来说。。”
叶霜灯的脚步一顿。
眼前白衣青年的笑容让人感觉十分亲切,不由的令人心情沉静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竹签,上头的糖画栩栩如生,青年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等待着。
这一插曲,引得周围有些好事的人围观,而眼前的青年依然淡然处之,置若未闻,最后叶霜灯却实在受不了这个注目礼了,匆匆接了过来,对他道了一声谢。
白衣青年见她接下,亦不再多言,微微颔首之后,就抬了手让身后的随从推着他的轮椅离开。叶霜灯看看手里的糖画,又看了看离开的青年,毫无意识的一口咬了下去,发出咔嘣的一声脆响,熟悉的甜腻从味蕾上泛开。心情,却更是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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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吃着糖画回去,等到她咬的差不多的时候,正好走到软轿前,西陵也已经呆在里面,看到叶霜灯一身白的出现,目光难得一滞。
叶霜灯抹了抹嘴巴,许是想到西陵方才的样子,略是尴尬。她过去觉得西陵和她认识里那位师父实在差的太多了,所以一直没办法把他和他尊号结合在一起看,直到方才见到拜月节上的他,才重新回忆起书中那个冷漠淡然的师父。
西陵不同往日的紫衣华服,尤显清贵,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变回人了?”语气听起来颇有遗憾。叶霜灯听出来了,顿时心中那一星半点的恍惚被丢了个干净,忍了忍气,咬下最后一口糖画,嘎嘣一下把竹签对折下去:“对!”
西陵目光滑向被她嘎嘣一下扯断的竹签:“变回去了,不开心?”
叶霜灯咬牙,继续折竹签,没有离他的话。西陵眼里似乎滑过了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耳朵都露出来了。”
耳朵?!叶霜灯怔了好一会:“耳朵!怎么可能有耳朵?!”立刻伸手往头顶摸,然而触手皆是冰凉的发丝,摸遍了也没摸到狐狸耳朵,怀疑的看向西陵,果然看见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慌乱的表情,立刻反映过来,把竹签放边上重重一放:“逗我呢!”
西陵抬了抬手,让软轿升起,理所当然的承认:“逗你挺好玩的。”
叶霜灯又卡壳了一会,委实想不到西陵会这样不要脸的承认:“……”
等到轿子平稳之后,他放下手:“明日便要出去了,早些起来。”
叶霜灯正在顺着裙子,闻言抬起头,莫名其妙道:“什么?”
西陵提醒她:“又忘记了?不是告诉过你与我一起去寻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