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汗水不断从观月空的脸颊上滴落。
他金色偏白的双眸有些迷蒙,略显单薄瘦削的身体摇摇欲坠,被一根皮筋简单扎着的金色长发已有些松散。
“你这就放弃了吗?空?给我打起精神来!你得为你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粗旷的男声把观月空惊得一个激灵,他抿了抿唇,抬手擦去了额上的汗,直起了身子。
“是,父亲。”他的嗓子有些沙哑。
观月镜双手抱臂,皱着眉头,显然对观月空现在的状态不是太满意:“你要知道,你现在耽误的不是你的时间,是那个女孩的生命。我问你,你还能感知到她吗?”
“可以,我还能感知到。”观月空深深呼出了一口气,他低垂着头,凝视着脚下镜子里映出来的他自己,实在狼狈至极,“父亲,继续吧。”
观月镜略松开了皱紧的眉头,他后退了一步。
这整个作战室都是为观月镜量身定做的,六面都是镜子,能让他的个性发挥到最佳,也只有如此,他才能将观月空逼到绝境。
随着观月镜个性的发动,从地上的镜子里又升出了一道镜墙挡住了他本人的身影。
以此同时,各个镜面里同时跃出观月镜的虚影,四面八方地朝站在最中央的观月空袭去,下一刻,玻璃碎纹从观月空的身边飞速向外蔓延。
在层层镜墙掩映后,观月镜偏过头,看向他身边的相泽消太:“你感觉如何?”
“有所进步。”相泽消太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但要想达到那样的目标,还是差的太远了。”
一般人在暴怒和失控状态下做出的攻击要比理智情况下更为极端,这种情况衍生到个性上,就是能力暴动,虽然对身体和精神有一定的伤害,但他个性的强度会达到前所未有的阀值。
而观月镜所谋求的,就是理智和疯狂的那个临界值。
一旦达到极端并且维持极端,就算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也能让观月空的实力大幅度上升,而且在那种状态下,也更容易定向性的找到空间之间的交接点。
但时空并非是任何人手上的玩具,观月空也只能大致感知到不破爱所处时空的方位,所以,就算他真的成功打开了空间隧道,谁也不知道对面的时空来的到底是什么。
相泽消太就是为此而来,来充当观月空发狂时的抑制器,如果发生异变,就把一切掐死在萌芽中。
相泽消太看了一眼面容严肃的观月镜,叹了口气:“揠苗助长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观月镜冷哼一声,他的性格就注定了他不是一个会听劝的人:“那你告诉我,如果现在的空成为你的学生,他会不会又是被你开除的学生名单上的一员?”
相泽消太眯了眯眼,没有回答。
“不会掌握好自己个性的家伙,别说英雄了,连英雄的预备役都不配做。”观月镜抿了抿唇,挥手又在训练室内多增加了几面镜子,“我不希望我的儿子成为这样一个废物。”
“更何况,我答应了长岛女士,一定要把她的女儿完好无损的带回来。英雄的名誉,不容玷污。我也不想我儿子身上白白背负一条人命。”
说罢,他提高了嗓门,冲训练室中央的观月空吼道:“空,你没吃饭吗?为什么攻击的这么没力气?想想那个小姑娘,她正因为你的愚蠢和无能在异世界受苦,你怎么还能在这里偷懒?”
相泽消太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所以说,他最讨厌和这种冥顽不化的人搭档了。
*
不破爱睁开了眼,入目的是洁白的天花板。
她坐起身,由于医院的床毕竟不像她家里铺了三层垫子,因此她感觉有点腰酸背痛,脑袋也由于她起身的动作传来阵阵眩晕。
好累。
她就像是一台使用过度的老旧机器,脑内的齿轮都在运转和思考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她在一间不大不小的单人病房内,穿着病号服,她的背包,衣服都放在不远处的座椅上,在她床边还有张椅子,摆得有点乱,很显然是有人坐过。
回忆了一下晕倒前发生的事,不破爱断定侠客之前应该就坐在她的床边,那大概也是他垫付了医药费,只是不知道他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