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光幼儿园
时间临近放学,又正好是周五,因而即使孩子们面对的是他们最喜欢的积木,也还是按捺不住他们躁动的心情。
但在这群孩子中,赤司征十郎是个例外。
他总是很安静,不急不躁,温和有礼到不像是个孩子。
一般情况下,即便是在这个人心浮躁的时候,他也不会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对下课的渴望。
而此时,暖春的阳光透过窗户懒洋洋地打在赤司征十郎的身上,为他的红发渡上一层金边,但他的目光却牢牢地锁在坐在他对面的不破爱身上。
按照常态,每到周五,本就精力旺盛的不破爱会因为放学后能和她的堂哥不破尚一起去上音乐课而格外兴奋,具体表现在会一直找赤司说话,会缠着他唱歌,会傻兮兮地拿积木当话筒。
但今天,她却很不一样。
她没有用那尚还稚嫩的嗓音小声地唱歌,也没有再用那双金绿色的双眸满含期待地问他唱得好不好听,没有再兴致勃勃地谈起上周音乐课上的趣事。
她很沉默,只是偶尔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再用手中的积木敲打桌角,发出一些尚且还算称得上有节奏的噪音。
“爱。”赤司抿了抿唇,终于问出了盘桓在他心中小半天的问题,“你今天为什么不唱歌了?”
不破爱抬起头,有些怔愣,但随即面上就浮现出了一个微笑。
假的。真不好看。赤司征十郎在心里这么说。
“尚哥的个性是‘音乐才能’,随着他掌握个性越来越熟练,我和他的差距越来越大了……老师说,如果以后想出道的话,不如去学一些乐器,以后也可以和尚哥组个组合。”
不破爱稚嫩的,白皙的脸颊上的笑容有些落寞。
赤司皱了皱眉,他不喜欢不破爱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但是他也没有理由对她自己的决策说些什么,他眯了眯眼,问:“那你还上音乐课吗?”
“嗯,我去学架子鼓了。”不破爱呼出一口气,装作轻松的样子,“好歹不能放弃啊,不然妈妈会生气的。”
不破爱歪了歪头,用那双金绿色的眼睛盯着赤司,赤司听见她问:“征十郎,你说,我的个性会是什么呢?”
赤司征十郎张了张口,但他的话音却湮没在了放学的铃声里,不破爱只看见他的嘴唇翕动,之后便停止了说话,然后向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不破爱回以赤司一个习惯性的,灿烂的像是太阳一样灼目的笑容,她站起身,背上她那个印着欧尔麦特肖像的小书包,朝赤司挥了挥手,然后提高了嗓音,面向教室里的其他人,在喧哗里喊出告别:“大家再见。”
喧哗停止了几秒,随后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回应。
“小爱周一见啦。”
“不破同学再见!”
……
此起彼伏的告别声足以证明这个女孩有多么可怕的号召力和人缘了。
她就像太阳,无时无刻不吸引着向光者。
不破爱的眼睛笑到弯成一条缝,她最后朝同学挥了挥手,转身便跑出了教室。
赤司的目光穿过教室的窗户,看着不破爱奔向走廊的尽头,她金棕色的蓬松卷发飞扬,反射着下午还算刺眼的阳光。
赤司眯了眯眼,直到看着不破爱扑进她父亲的怀中,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
不破觉顺势把扑进自己怀里的不破爱抱了起来,让她安稳的坐在自己的右臂上,再抬起左手理了理她由于奔跑而凌乱的头发,他一边抱着她,一边走下楼梯,随口问道:“今天在学校里过得开心吗?”
“开心。”不破爱笑着说,“每天都很开心。”
“也对,毕竟爱酱的梦想是成为欧尔麦特那样的人嘛。”
“嗯!我像欧尔麦特一样,要把笑容传递给身边的每一个人!”
不破爱用力的点了点头,而后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笑容渐渐从她脸上消失,露出了有些落寞的神情:“爸爸,你说,我的个性会是什么呢?很多同学都觉醒个性了呢……”
“爱酱是在担心自己是无个性吗?”不破觉一下就看破了女儿心中的忐忑不安,柔声安慰道:
“不用担心,我和你妈妈都是很晚才发现自己的个性的哦,如果爱酱也和我们一样是情感系,那十几岁才发现个性也有可能哦。”
不破觉倒是没说错。情感系的个性更偏向日常,觉醒的时间又很早,很容易被当成与生俱来的社交能力而被彻底忽略。像他自己和妻子不破令语都是在十几岁才把个性一栏的‘无个性’改成‘情感察觉’和‘令语’的。
“那……情感系的人会很强吗?”不破爱问。
“没有弱小的个性,只有弱小的人。”不破觉转过头,用那双和不破爱如出一辙的金绿色双眸凝视着她:
“爱酱,要记住,天赋,家世这类东西永远只是辅助,要想变强,要想成为欧尔麦特这样的人,自我努力才是最重要的。”
不破觉抱着不破爱逐渐走近了停在路边的豪车,站在车边的司机看见他们,立刻为他们打开了车门。
不破爱被不破觉抱进了车后座,而不破觉自己从另一边绕上了车。
“所以,无论我的个性是什么,只要我努力,就能够像欧尔麦特一样厉害,用自己的笑容感染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