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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貌美的琴师(一)(1 / 2)


皇家猎场位于京城北郊城外燕华山脉,占地数十公顷。

每年秋分节前,昭阳帝后携子女文武百官及侍卫仆从,浩浩荡荡数千人前往围猎,以庆贺一年五谷丰登,国泰民安。

猎场之内设有专门的跑马场,内有良驹数百匹,更甚有北方蛮夷之地交易来的汗血宝马。

汗血宝马生于荒旱野蛮的北境之国,长于烈日强风的磨砺之下,天生皮毛粗粝强硬,体格健壮剽悍,跑起来如风掣雷鸣,威风凛凛,颇有万钧雷霆霹雳之势。大昭国温暖湿润,饲养的马匹性格更多是温顺柔和。

如果挑选狩猎之马,大昭马匹无论是在外形、速度上,都无法与汗血马相比。

然而纯种汗血宝马千金难求一匹,普通人难以花钱饲养。因此大昭国专门培养了南北两地马匹的后代,体格足够健壮,并且大部分都善通人意。

侍卫从马厩里牵出一匹幼马,这是昭阳帝赏赐给昭和公主的十二岁生辰礼,名叫安安。安安是纯种南境马,通体雪白,皮毛顺滑油亮,黝黑的眼睛清澈温柔。

马场内供贵族小姐玩乐的通常是这种幼马,体型偏小并且温驯易教。

侍卫牵着马走近后,阿树示意他放开缰绳。安安十分通人性,撒蹄欢快地围着她转了几圈,屈下四肢依偎在她身边。

阿树一身紫檀色及膝骑装,腰系乌玉带,袖口及衣摆处用金线绣纹着团簇绽放的牡丹花,尽显天家华贵之气。乌黑浓密的头发编成辫子,用金丝锦缎高高束在脑后。

侍女将马鞍扶正,阿树学了很久骑术,但她胆子依旧很小。她小心翼翼牵住缰绳,试探着准备上马,忽然听见身后哥哥喊她。

“小树儿,哥哥带你骑大马。”昭华太子扬鞭策马奔驰而来。

长臂一把捞起娇小的妹妹抱在身前,动作流畅迅速,长腿一夹,骑着他的汗血宝马追风飞快而去。

周围侍卫尚未来得及拦,就见他们的太子殿下带着公主已经跑了老远。

“啊啊啊!”阿树骑术不好,连安安都难以驾驭。这是她头一次骑追风,在马背上被颠簸的头晕目眩,双腿发颤,束发缎带被劲风吹掉,满头乌发散开。

她吓得不轻,脸上血色瞬间净褪,只能咬牙紧紧贴在马鞍上,抓住坚硬的马鬃,带着哭腔喊道:“燕朝桓你这个坏蛋,快把本公主放下去!”

“胆小鬼,哥哥今日带你玩个刺激的。”燕朝桓故意逗她,在马场里绕圈,扬鞭在追风身上用力一抽,追风仰头长嘶一声,高高跃起横跨场上设有的物障。

阿树浑身软颤,一翻眼晕了过去。

燕朝桓畅快地大笑,过了一会才发现怀里没声音了。低头一看,妹妹双眼紧闭,面色惨白,脸上泪迹斑斑。

他赶紧勒住马缰,利落翻身下马,对跑来的侍从喊道:“公主晕过去了,速宣御医。”

昭和公主胎中带病,自幼体弱易惊,精心调养长至十三岁,体格却仍像十岁孩童一般孱弱。而她的双胞胎兄长昭华太子身强体壮,每天似有用不完的精力,读书论政练武骑射样样精通。

去年秋猎,昭华太子以十二岁幼童之龄,猎得一头活的成年老虎,五花大绑亲自扛回营场,震惊满朝文武。

他将老虎献给昭阳帝,昭阳帝大喜,将汗血宝马追风赏赐与他。

昭阳帝单手抱着阿树从看台走至铁笼边,燕朝桓走上前接过被斗篷裹成团子的妹妹,捏了捏她又香又软的脸颊,问:“想不想要?”

阿树偏着头思索,一双秋水般潋滟的眼睛亮晶晶的,奶声奶气地答道:“想要,阿树喜欢白虎。”

“好,等哥哥再给你猎一只养着玩。”他低头亲吻阿树的前额,将她还回父皇的怀抱。重新取了弓箭,转身进入猎场。

几天后,阿树收到了一只系着粉色绸缎的白毛幼虎,作为秋分节礼物。

-

暖帐内,徐御医给公主诊治完后,躬身向殿外等候的太子道:“公主并无大碍,只是突然受惊,心神不稳以至昏厥。老臣开了一副安神养气的方子,煎煮后同日常的丸药一同服下即可。”

燕朝桓松了口气,但想到要喝药,又问徐御医:“可否制成丸药?”

阿树自幼体弱,汤药不断。

但她十分不喜欢中药的苦涩之味,每日喝药都如同上大刑般痛苦。今年身体大有起色,便改成服用丸药,苦味减了大半,连胃口都好了很多。

“现煎药剂效果最佳。”徐御医摇摇头,回到内殿给公主施针。

燕朝桓唤来阿树的贴身侍女煮雨,去准备蜜饯甜糕。他琢磨着找些稀罕玩意去哄妹妹,转移她的注意力。听见侍从映书在门外通传:“皇后娘娘驾到。”

薛皇后从猎场出来,一身猎装还未换下,径直走进昭和公主的寝宫,单手握着鞭子环视一圈,上下打量一番调皮捣蛋的儿子,冷笑一声:“把那个花瓶抱上。”

燕朝桓顺着看过去,瓷白玉的花瓶胎肚比他头都大,看起来又重又硬。他一脸震惊:“母后,我是您亲生儿子吗?”

“树儿是你亲妹妹吗?”皇后眼皮都不抬,甩了袖子进到内殿。

昭阳帝共有子女十二人,燕朝桓兄妹排行六七,是唯二嫡出的皇子公主。排在前面的还有庶出的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幼年夭折。排序在后的有八皇子、九皇子和尚在襁褓中的十二皇子。

天家难有真情在,与他一母同胞的燕晚晚是他最疼爱的人。

昭和公主的名字是请钦天监算出来的,但她本人十分不喜欢这个名字,又因着年幼不必急着取小字,她就让父母兄姊叫她阿树。

所幸公主的名讳旁人无权知晓,不然她真的哭着闹着也要改名字。

燕朝桓心中本来就十分愧疚,不敢再反驳,闷声乖巧地抱着大花瓶,跟在薛皇后的身后。绕过屏风,阿树已经醒了,煮雨正服侍她起身,斜靠在榻上准备喝药。

他十分机灵,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把花瓶顺手搁在桌案上,接过煮雨手上的药碗,小心舀了一勺药,吹凉后递给妹妹,“阿树,我喂你。”

阿树看了哥哥一眼,皱着鼻子勉强把勺子里的药喝下。

见哥哥又舀了一大勺,她抗拒地往后躲,细声细气道:“哥哥,待会我自己喝就好了。”

薛皇后默不作声站在窗边,将手中鞭子搁在桌上,一声轻响,吓得俩兄妹齐齐一抖。

燕朝桓连忙柔声哄她:“再喝一口,我给你去拿甜糕。”

他背对着皇后,挤眉弄眼,两人相似的五官做出可怜兮兮恳求的表情。

阿树显然也感受到了母后的怒火,缩肩低眉,又咬牙喝了一大口,苦的龇牙咧嘴。

薛皇后挑着眉,艳丽的五官似灿烂的火焰,也像怒放的牡丹。

阿树大多时候觉得自家母后天下最温柔最美丽,除了……除了此时,她眼神凶狠地盯着榻上两只瑟瑟发抖的小鹌鹑,看起来活像一口能吞俩。

门外的侍女悄悄跑进来,对着皇后的贴身宫女耳语了几句。

宫女犹豫片刻,附耳告知薛皇后,昭阳帝在宴上邀她同去围场比箭。

薛皇后没把太子惹祸的事告诉他皇帝老爹,不然按照他爹爱女如命的性格,早就拎着他去守祖宗牌位了。

皇家的祖宗牌位在京城南郊十里外的陵园,来回不太便利。阿树体弱不宜颠簸,就无法亲眼观赏他的惨样。

眼下她见女儿无甚大恙,好好静养喝药就行,放下心准备回宴上陪昭阳帝。

“树儿自己喝药,太子过来。”

薛皇后吩咐,眼睛扫过桌上的花瓶:“你妹妹何时喝完药,你何时把花瓶放下来。”

燕朝桓刚要松口气,又听皇后继续说:“换成案上青玉瓶,顶一个时辰。”

他顺眼看去,恨不得眼前一黑也晕过去。

这间屋里的花瓶又大又圆,活像个水缸。

此命休已!

薛皇后亲眼见燕朝桓把花瓶顶在头上,不理会他故意装得摇摇晃晃的样子,走到床前摸了摸阿树仍显苍白的脸,放柔声线,怜惜地哄道:“树儿好好休息。”

见两人乖巧听话,皇后满意地转身离开,走前亲自关上房门,又仔细叮嘱了门外的一众侍从,把贴身宫女也留下听候吩咐。

薛皇后是薛国公长女,薛家历代名将世家,教养子女方法独到。

子女犯错必当接受惩罚,然而长跪鞭笞是莽夫行为,指责批评又是庸人之见。顶花瓶是皇后家传下来的传统,或许旁人看来十分可笑,但对他们自家人而言却有更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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