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了下眉,把车窗按了下去,看着一边路过的车辆,又过了可能五秒钟,我才懒洋洋地问了句:“什么事?”
“家里出了点事,我等下得赶回去。”
她的语气平静,却又透着些许焦急。
这个城市我还是比较了解,现在的时间,回到县城的班车已经没有车次了,她想要回到乡下的话……
“坐谁的车?”问这话的时候,我突然很想叼根烟在嘴里。
但懒得拿。
“同学的。”
“男同学女同学?”我像是个胡搅蛮缠的人,追问。
“男同学。”许洛也的回答没有一丝停顿。
我在这边“啧”了一声,又用着像命令般的口吻:“我找人送你回去。”不等她再说什么,我问她,“明天回来吗?”
“嗯。”许洛也的回答万年不变,只是这一个单音字,似乎有一些不满在里面。
但她得憋着。
我不由得低头笑了一声,对着手机那头又沉默下来的许洛也说:“小朋友,你是我的。你的事情,我也得帮忙解决不是?”我舔了下唇,“但据我了解,你在学校可没什么好朋友,能送你回去的异性,不是你喜欢他,就是他喜欢你。”
许洛也在学校太忙了,忙到没时间去交朋友,这点我也还是知道的。
我也不管她的反应,又说了句:“所以,跟这位想送你回家的男同学,拉开界线,好吗。”
“好吗”根本不是在问,而是在命令,说完以后,我就挂了电话。
过了半小时,我派去接她的司机给我回了话,说人接到了,现在就出发,明天把她送回来。
我回了个“好”字,就把手机丢在了沙发上,在窗口站着,点燃了一支香烟。
我抽烟没有瘾,就难受的时候会来一两支,只是我难受的时候会比较多而已。
现在比较克制了。
抽完了这支,我才注意到茶几上放了张纸条。
许洛也的字迹漂亮秀气,跟她的人一样。
上面写着:【再忙也要吃饭。】
是在自己回应早上发我微信那句话。
我扬了扬唇,把这张便利贴捏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该出门了。
方圆开了个酒局,约了七八个朋友去自己家里,我还是她邀请的第一个人,下午她告诉我的时候,还特别兴奋:“阿悸,晚上来喝酒,我把之前那个漂亮姐姐喊上了。”
她口中的“漂亮姐姐”是我之前只见过一面的她的朋友的朋友,关系绕挺远。
当时只是一起参加了同一个酒局而已,后来我就顺口跟方圆提了下,没想到被她记到了现在。
也不知道是该说她记忆力好,还是说对我的感情上心。
我没拒绝。
到的时候,人都快齐了,我选了在最边上的位置坐下。
宋驰骋回家了,霍灵书忙着加班,在场的其他人我没有特别熟悉的,但也不陌生。
方圆在客厅安了KTV,现在他们有的人端着酒拿着话筒,也有的在玩着游戏,非常尽兴,就我一个人不合群似的,在旁边闭着眼。
“阿悸。”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道男声喊了我,我睁开眼,还没循到声音的主人,就听见下一句:“不是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吗?今天怎么这么丧啊。”
上班有点累,也有可能不只是这个原因。
开口的男人叫郑正直,他说完已经站在了我身后,眯着眼看着我。
“喜事?”我稍微正了正身体,弯着唇角,“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我问:“这四件喜事我沾了哪件?”
“洞房花烛夜可不就是嘛?”有人在一边起了哄,“阿悸,你可真行,一声不吭找了个小妹妹当情人。”
我喜欢女人这件事,几乎不是秘密。
“昂,那算吧。”
我眼睛依旧弯着,注意到那个漂亮姐姐也在看着我,我朝她举了举酒杯,她笑了一声:“我之前还以为阿悸喜欢我呢,没想到是我自作多情,等了阿悸两个月电话,都没等来一通。”
她这番真真假假的话我当耳旁风。
又有人起了哄,我捏着的手机在这时候亮了起来,是许洛也打的电话。
我走到了方圆的卧室,这里清静些,才接听:“到了?”
“到了。”
我正想再说些什么,却难得听见许洛也多说了些:“余悸。”
她第一次喊我名字,声音微沉,语气正经,像是思考了很久才说:“我只是您的情人,但不是您的。”
啊。
可以不用敬语吗?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有人给小许妹妹取名“许抱枕”我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