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对于小师弟用一小块极品灵石做了一个灯的行为心疼得一匹,她玩着拨片,看着台灯一闪一灭一闪一灭,无语凝噎:“小师弟呀,你做的这个小东西,修道者用不上,凡人买不起,看起来有点鸡肋呀。”
就算是炼气期的弟子,也拥有了一定的夜视能力,倒是有修士捣鼓一些精致的小玩意儿,不中用但是样式格外精巧,一般当装饰用,显摆自己财大气粗。
陆衍这个台灯,看外表属实很丑。
更何况凡界和修道者是两条平行的线,货币之间互不干扰,而且金银这种外物对修道者来说却是没什么用。
陆衍摸摸鼻子,倒是一点没沮丧:“这个我不卖,不过压低成本做出凡人也能买得起的东西倒是不难。”
拂衣常年在外面浪,此时来了兴趣:“说说看?”
陆衍翻着阵法大全和符文详解的前几页,说道:“这些都是比较低级的阵法,随便一个普通弟子就能学会,下笔简单,只用低级灵石就能催动,我在想,如果把灵石打磨成同样的大小,当做一般能源来用,也许可以做出凡人也能买得起用得到的东西,对了师姐,再帮我一个忙。”
拂衣:“什么?”
陆衍把台灯底座拆开,那块极品灵石中的灵气依旧浓郁,他把灵石放在拂衣手里:“师姐,你来吸收一下里面的灵气,一定要慢一点。”
拂衣用两根手指捏着灵石,里面的灵气慢慢流入拂衣的经脉,直到灵气全部被吸收,只剩下一个空壳。
“果然!”
陆衍眼睛一亮,他一直在怀疑所谓的灵石会不会是一种能够不断吸收灵气的特殊石头,把灵气储存在里面,他接着指挥道:“师姐,你再试着把灵气返还到这个壳子中,一定要慢。”
拂衣微皱着眉,灵气化成丝,从手指的地方一点一点返还回去,不一会儿,灵石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恢复这个词用得不准确,修士吸收的灵气会被灵根和功法同化,拂衣再次返还的灵气中没有天然形成的极品灵石那样纯粹。
拂衣来了兴趣,一会把灵气吸收,一会把灵气放出来,速度越来越快,说道:“这个方法倒是能锻炼,还不错,小师弟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陆衍:“不,不是锻炼,是充电……”
每一个修士都是移动充电宝啊。
陆小师叔如是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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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造化宗四季如春,没有明显的季节变化。
陆衍这几天除了捣鼓阵法,就是饿肚子的时候蹲在他开垦出来的地旁边苦大仇深。
沈梦机好不容易连上网,他说起话来不疾不徐,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小师叔要不要吃辟谷丹?”
陆衍:“谢谢二机,吃过了。”
沈梦机慢吞吞把辟谷丹揣怀里:“哦。”
陆衍其实也不知道神造化宗的天气和土壤适不适合种地。
就算适合,他也不知道在仓库中放了几百年的种子能不能发芽。
陆衍想起自己没地方花的灵石,朝着天空喊道:“拂衣师姐!”
“唰”的一声,一道红色身影停在陆衍面前,拂衣盘腿坐在朝暮剑上:“怎么了小师弟?”
陆衍吃完调养身体的那一瓶丹药后,显而易见长高了一点,白白嫩嫩的,看起来气色非常不错,他穿着裴瞻送的白色小道袍,像是哪家娇养起来的小少爷,他眨巴着眼睛,趁着自己还小用力卖萌:“师姐,我想下山!”
想当初裴瞻都没躲过陆衍的撒娇攻势,更别说一天到晚只知道跟人打架的拂衣了。
拂衣捂着心口:“下下下!”
于是拂衣带着小师弟和师侄一起下山了。
陆衍挑的时间很巧,他在山造化宗内分不太清时间流逝,没想到一转眼的时间,已经是凡界的除夕了。
天色没黑,夕阳洒下暗金色的光芒,道路两边有没化完的积雪,被堆成雪人的样子,大概是过年图个喜庆,雪人脖子上还围着红布条。
大大小小的摊位林立,卖灯的、卖诗的、吆喝的、画糖画的、讲价的、拜年的、酒楼里招呼客人的……热热闹闹,伴随着炸上天的烟花,轻轻呼出一口白雾散在半空,组成了无可取代的烟火气。
沈梦机在一个插着糖葫芦的稻草旁边伫立良久,他长得俊俏,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很是能唬人,晚市上有胆子大的小姑娘悄悄靠近,围在沈梦机旁边,嘴上要买糖葫芦,目光都在沈梦机身上。
然而沈梦机跟块木头似的,反应都不带反应。
卖糖葫芦的老伯笑得见牙不见眼,巴不得这俊俏后生能多待一会。
沈梦机从袖子里掏出铜钱:“三根糖葫芦,麻烦了。”
老伯收了钱,挑出最大最圆裹糖最多的三串递给沈梦机:“后生记得多来啊!”
沈梦机连上网,接过糖葫芦:“谢谢老伯。”
陆衍长得矮,被拂衣抱着,转过头来见一根红彤彤的冰糖葫芦竖在面前。
沈梦机眼神澄澈,嘴角弯弯:“给小师叔。”
糖葫芦很大,各个饱满,陆衍得用两根手举着,他嗷呜一声啃掉最顶头的一颗,含糊不清说道:“谢谢二机,还是二机对我好!”
想当初陆衍饿得眼睛都绿了,也是沈梦机的糖葫芦拯救了他的胃。
以至于在沈梦机的印象中,小师叔跟冰糖葫芦是挂钩的。
陆衍喊了很多天的“二机”,谐音2G,沈梦机听多了也知道是在喊自己,他抿着唇笑,另一根给拂衣:“这根给拂衣师叔。”
拂衣单手抱着师弟,一手拿着师侄送的糖葫芦:“谢谢梦机!”
三个人行走在集市上,陆衍一边啃糖葫芦一边不断在两边扫视:“师姐师姐,那里!”
拂衣顺着陆衍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是个卖粮的铺子,有不少人拿着布袋排队。拂衣带着沈梦机一块到队尾排着,问小师弟道:“你要买粮,宗门里也没有专门做饭的弟子吧?”
陆衍啃完最后一颗山楂,说道:“不是,我要买种子!”
种出来自己做!
拂衣戳戳陆衍鼓鼓囊囊的面颊:“为什么非得种地呢,辟谷丹有这么难吃?”
陆衍沉思一会儿:“大概是出于种花家的本能……吧?”
排队很快,等到了陆衍,掌柜的一抹汗,笑脸迎人:“几位客官买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