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被这么一群妇女调-笑也不生气,看上去脾气好得很。
怎么看怎么像个小年轻。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人会比自己丈夫年龄大。
而且,听他语气,还大很多?
看她承认,张树民笑了笑,亲切的说道:“早上小邵出车的时候正巧碰到我,他说刚知道今天有冬储菜卖,没来得及和家里说。
让我给他师母带个话,让你把他那一份儿也给买了,反正他也用不着。”
听他这么说,徐寒梅顿时不安了起来。
她慌忙摆手:“不用不用,这些都够吃了。”
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封朝霞给打断了:“什么够吃?这一点菜你们一家那么多口人够吃才怪!
自己家徒弟你和他计较什么?该要就要。
反正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往年冬储菜份额也都是送给别人了。那别人能和自己家一样?”
听了这话,张树民也在一旁连连点头:“是的,就该这样。
虽然现在是新社会,讲究人人平等,可当徒弟的帮衬一下自己师父家,那也是应该应分。
弟妹,你不用想太多。
我跟你说啊,要是以前……”
看张工的话匣子又要打开,一副要与人长谈的架势,封朝霞拉了徐寒梅袖子一把,直接把她拉走。
嘴里还不忘敷衍地说了一句:“张工你慢慢说,我们先去领菜,一会儿再没有了。”
留下张工满脸的兴致勃勃,却没有了畅谈的对象。
他站在三轮车前,看了一眼姜晓菱,又看了一眼谢壮还有谢城那两个小豆丁,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就准备离开。
这时候从旁边不知道哪里就跑过来一个年轻的工人。
一过来就亲切的将胳膊搭在了张树民的肩膀上,熟稔的说:“张工,借个火。”
听他这么说,张树民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了一个火柴盒。
只可惜,打开看了看,里面却连一根火柴也没了。
他又一次面露尴尬。
那小年轻看后噗嗤一笑:“张工,早上嫂子没给你装啊?这个你得回去好好批评批评嫂子,怎么能忘了给你装火柴呢?
这要是万一你要抽烟,没火可怎么办?”
听他这么说,张树民也笑了。
伸手在那人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嘴里骂着:“胡说八道!你也跟着她们开我玩笑?
是我自己忘记火柴用完了,早上也忘了拿。”
说着他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传达室:“你去那边借吧,我也去。让你勾的,我烟瘾也上来了。”
边说,就边要把火柴盒往路边扔。
“张伯伯,这个给我吧。”
一直站在旁边的姜晓菱终于找到机会开了口。
她指着张树民手里的火柴盒,一脸乖巧的说道。
在张树民把火柴盒拿出来的那一刻,她其实就已经盯上了。
看着火柴盒上的图案,她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句话就是——
没准儿这东西也能卖钱!
张树民没有想到姜家的姑娘会问自己要这个,毫不迟疑的就将火柴盒递给了她。
然后笑眯眯的问:“你也喜欢集火花啊?我家美芳也喜欢这个。有机会你们可以一起玩呀!对了,你叫什么,十几了?”
“我叫姜晓菱,今年十七了。”
“哦哦,我家美芳也十七,不过她生月大,过完年就十八了。
你们年龄差不多,可以做好朋友的。
晓菱啊,晚上我让美芳去找你玩好不好啊?
她有好多火花,我让她带着,你们可以多交流交流。”
望着张工一脸期待的表情,姜晓菱有点愣神。
说实话,上辈子,她对张工他们一家子并不是很熟。
刚到宁林,家里就出了大事。得到奶奶的噩耗,他们一家连屋子都没暖热,就又全体赶回去处理奶奶的丧事。
再回来时已经年后了。
回来后,父亲大病了一场,病了差不多一个多月。那段日子,爸妈不怎么说话,她又刚刚到新学校。
一边要在学校参加学农活动,一边还要惦记着父亲的病,还怕爸妈再吵架。
日子过得无比煎熬。
张美芳她是认识的,两个人曾经在一个班。
可在她的印象里,那就是一个从大城市来的富家女,娇生惯养的,很爱哭。
她们两个都没有说过几句话,然后张家就出事了,再然后张美芳也下了乡。
一直到她八零年积劳成疾去世,也再也没有和这个人见过面。
可现在,张工都问到她脸上了,她能说什么?
自然痛快的点了点头:“行。就是我家人多,吵得很,你女儿别嫌烦就行。”
“不嫌烦,不嫌烦。”
听她这么说,张工笑得眯起了眼睛。
“哎呀晓菱不瞒你说,我家美芳别的都好,就是胆子实在是小了点。
你这性子伯伯真喜欢,有机会也带带我们美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