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际言是被郑宇晃醒的,他的头疼得很厉害,天刚蒙蒙亮,裴际言拧着眉心,面露不悦:“你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郑宇扣着行李箱,“走了呀,回学校了!这里一天可就一趟大巴车,裴哥你清醒一点!”
裴际言晃了晃脑袋,才记得昨晚被陆维气到,他喝多了青稞酒。
手搭在额头上,有气无力?地问:“你扶我回来的?”
“一开始是我扶你回来的,”郑宇想了想,“后来也不知道你啥时候又?出去了,再后来是庄明宋送你回来的。”
庄明宋?
裴际言觉得头更疼了。
裴际言:“她送我回来的时候说什么了?”
“庄明宋倒是什么都没说,”郑宇坐在床边,“不是我说你,裴哥,你以后少喝点酒吧,酒量太差了,上次才喝了几瓶啤的,你就有点上头,还不长长记性少喝点酒。”
郑宇回忆着:“而?且你酒品也不好,裴哥,你昨天拉着人家庄明宋的衣服不撒手,说人家拿走了你的心,让人家还给你,庄明宋可尴尬了,脸都红了,把?你的手掰开,推给我就跑了,你还不让人家走,还要追出去,幸亏我拉住你了……”
裴际言:“……”
昨晚的回忆隐隐约约回到脑海。
——“她们都很喜欢我的脸,你再看看。”
——“你真的不多看几眼吗?”
裴际言扶额,见郑宇还在回忆着,忙开口打断他:“闭嘴。”
裴际言补充:“以后也不准再提。”
郑宇倒是挺乐呵:“我倒是能闭嘴,也不知道庄明宋能不能失忆,哥,你大晚上不睡觉,到底跑去和人家妹子说啥了?”
裴际言痛苦的闭了闭眼,郑宇打趣:“你不会去找人家唱什么大头儿子小头爸爸、黑猫警长、葫芦娃啥的了吧?”
唱那些倒还好了。
裴际言颓丧地倒回床上,只觉得刚亮的天,瞬间又黑了。
村支书为了方便他们住,给每间屋都做了两个小木床,郑宇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跑过来把他拽起来:“哥啊,快收拾东西走了,你跑快点,在庄明宋醒之前跑了不就行了吗?等?过段时间回了学校,谁还记得昨晚的事啊。”
裴际言一听,觉得是这个道理?,也顾不上洗漱,开始收拾床铺。
轻轻打开门的时候,院子里还一片寂静。
郑宇拎着箱子,跟在裴际言身后,十分不解:“哥,你咋跟做贼似的?”
裴际言:“你闭上嘴不会有人拿你当哑巴。”
“小点声,”裴际言把?视线看向身后的几个男生,紧张兮兮地说,“箱子拎起来,不准拖着,你们那个轮太吵了。”
“也不要说话,不要吵醒人家村支书。”
男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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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师兄昨天扯着她说了一堆有的没的,明宋好说歹说才把?他哄回去,扔给郑宇回来自己反倒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裴师兄真的是……
明宋叹口气,师兄以前是做传销的吧,太会给她洗脑了。
尤其那双眼睛,控诉起她的时候传神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绝世无敌大渣女呢。
明宋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早上起得晚了些,还是陆维来敲她的门:“师妹,起床了。”
明宋揉着眼睛爬起来,刚坐在堂屋准备吃早饭,就听村支书念叨说,裴际言他们已经走了。
明宋回过身,视线不经意落在裴师兄和郑宇睡得那间屋子的房门上,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泛起了一丝丝的失落。
师兄走得可真是快。
毫不拖泥带水。
就像昨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那她也可以做到。
明宋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饭,陆维只当她是羡慕裴际言他们回学校了,安慰她道:“下周咱们也走了。”
明宋拿勺子小口舀着粥,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个人收拾好就准备出门了,山里的太阳出得很早,明宋迎着朝阳,刚打开院门,就见裴际言背着包站在门外,身边还放着一个行李箱,抬起手正准备敲门。
微光的晨曦下,他额头泛起的薄汗清晰可见。
明宋被吓了一跳。
往后退了两步,才问道:“师、师兄,你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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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伙人本来站在路边等大巴车,几个男生都神采奕奕,唯独裴际言,无精打采地靠着路边的一棵树。
他要戒酒。
酒精真不是个好东西。
这里出了村子,靠着大路,信号很好,有个男生在叫自己的女朋友起床,电话打了三?四遍还没有回音,男生发了个语音:“宝宝还在睡呢,起床了。”
郑宇笑话他:“我看你还是别打了,你真把?她吵醒了,没准还吵你一顿。”
男生倒是不在意:“我家宝宝很温柔的,不会吵我的。”
其余几个男生受不了,纷纷让他闭嘴:“要点脸。”
“脸有什么用,”男生哼了一声,“要脸能追到女朋友?”
对啊。
裴际言猛然反应过来,立直身子,他要是这么在乎面子,转身就跑了,算什么男人。
大巴车远远驶来,刚好停在停车点,郑宇回头喊他:“哥,走了。”
“你们走吧,”裴际言拉起箱子,坚定地转过了头,“把?我的票退了吧。”
郑宇一惊:“哥,你干啥去?”
裴际言终于抿起嘴角笑了笑:“追女朋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