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的话问不出,那双桃花眼定定瞧着苏锦,犹豫道,“你......”
“我马上要成亲了。”拢在袖里的手指收紧,虽然还有些拿不准沈原的意思,可她却?还是止不住的红了脸,“以后这些事,会有夫郎替我打理,哪里能再麻烦宋公子。”
“夫郎?!”宋致惊愕的声都发颤,“可是与沈公子?怎得这么匆忙?”
那画舫里出来的人竟然得了手?
宋致脑袋发懵,手指死死握住婢子递来的烫伤膏,明明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悦不愿,都被面上浅浅的笑好好藏匿起来,只装作?打趣道,“你呀,莫不是昨夜唐突了人沈公子,这才?要负责赔罪?”
早知如此,昨夜他就不该放人回来。
宋致暗暗咬牙,就听苏锦有些不好意思,却?仍是认真解释道,“并?非如此。一来是我心悦沈公子已久,二来。”
她叹了口气?,“陛下也希望我能尽快成家。”
苏锦说得明明白白,宋致哪里能听不出,只是不愿懂罢了。
只不过,他也知道,必然是昨夜沈原做了什么,才?定了苏锦的的心。
那双桃花眼若有所思地往厅外瞥了瞥,就瞧见探头探脑的小厮。
“若是陛下希冀,求娶沈公子倒的确是极佳的选择。”
宋致扬声,故意说给偷摸隐藏踪迹的小厮听,“如今沈府恢复名?誉,这门婚陛下必然同意。”
“一则,可定天?家之心。这二则么,也能给天?下人瞧瞧,翻案的忠良之后,仍可被权势所纳。”
“毕竟那位若想削弱京都权贵世家联姻,打破门第之见便是首要。”
他正说着,就对上小厮探过来的眼。后者?一顿,立马蹬蹬蹬跑回了后院。
“我也有此考虑,不过。”
苏锦笑笑,“夫郎乃身边人,若非真心爱慕,我也不愿将就。”
“那我先道声恭喜。”
宋致低笑,桃花眼中目色流转,这世间的情意又?如何抵得过猜忌与怀疑。
他已经洒下了一颗种,就是不知沈原能得出什么果。
后院里,地龙起了热气?。
坐在房里倒不似是初冬,温温热热,久了极易犯困。
沈原手里还捏着苏锦临走时塞过来的荷包,上面的针脚毛糙,一看便是用了许久。
她如此爱惜,小郎君想了又?想,有心替她修补,又?怕自己手艺不精补坏了荷包。
他犹犹豫豫,又?细细问了若儿,这才?拿起绣篮里的小剪子和针线,认认真真修补了起来。
不多时,游廊下便来了人。
若儿挤眉弄眼了几次,也没?止住前来回禀的小厮。
眼瞧着刚刚还有些精神的沈原越发颓然,他急急挥了挥手,撵了那不懂眼色的出去,劝道,“公子,许是他听错了。这些年来,大?人身边出现的男子何其多,可小的从?未见过大?人对谁上心,留在府里。”
“便是宋公子,也是过府不留。”
“再者?您想想,大?人板正,女男之事,若非她心甘情愿,又?怎么会提出求娶。”
“而且大?人单身多年,身边围过来的又?岂止是一位宋公子,那些郎君耍了多少心计,别说进府,就是咱们大?人的衣袖都没?碰到。”
这话,沈原信。
她那懵懂的模样,尝过便知青涩。
只是小厮既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足见苏锦是考量过的,并?非单单是她今早说的什么爱慕已久。
心头的酸涩与气?恼混在一处,清冷的声线都有些嘶哑,“罢了,总归已经应了她,该做的还是要做。”
如此一来,倒也更符合他报恩的目的。
修长的手指紧紧攥起,瞧了眼昨她睡过的地方?,“若儿,叫厨房准备条鱼。”
“公子,您要亲自下厨?”
小厮有些犹豫,毕竟苏锦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公子做粗活,要将公子养得白白嫩嫩。
耳根处涌上滚烫的红意,沈原半恼半羞,“既然担她一声求娶,醒酒汤哪里能假手于人。”
近晌午。
苏锦坐在书房里,手边的公务一页都没?瞧进去,只时不时盯着门口,偶尔有婢子进来添茶,都能叫她眉头紧蹙,生怕是沈原遣了人前来传消息。
若他反悔......
手中的毛笔一顿,黛眉哀愁的耷拉下来,有些心不在焉。
院前有了脚步声。
“大?人。”朱管事敲了门,恭恭敬敬禀道,“厨房送了汤来。”
“端进来吧。”枯坐了一早,她的确有些饿了。
盛上来的鱼汤,色泽白嫩,里面还放了苏锦平日里爱吃的豆腐,点缀着切得整齐的葱花,光是看着便知美味,更何况闻一闻......
“嗯?”
苏锦手中的汤勺停住,这味道,不似是能在鱼汤里出现的。
她抬眸,有些犹疑,“这是厨房的厨娘做的?”
“大?人尝尝不就知道了。”朱管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瞧得苏锦后背发凉。
不过老朱办事牢靠,她既能说这话,必然是有深意。
苏锦试探地喝了一口,意料之中的酸味登时在舌尖漫开。若没?有这多余的醋,鱼汤鲜美,喝上一碗倒也不错。
“这汤......”
朱管事躬身,一字一句说的慢,生怕苏锦听不清楚,“大?人,这醒酒汤是沈公子亲手做的。”
舌尖的酸味在听到他的名?字时,忽得有了一丝丝回甘。
小郎君傻乎乎的,想来分不清灶房里的那些瓶瓶罐罐,放错了也是可能。
苏锦面上一红,还未细问,就听朱管事又?道,“公子嘱咐小的一定要让大?人好好尝尝,不知大?人可尝出了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