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露出烧火时烫伤的手腕,宋致咬牙强忍着泪珠,捧着饭碗可可怜怜立在苏锦面前,露出低垂隐忍的一段雪白脖颈,隐约藏在青丝之下,犹如晶莹剔透的冰,光是瞧一瞧,都觉得柔滑。
沈原一愣,再看小笨鱼抬起的双眸目色紧张。心中登时拉紧了弦,才刚刚扯住苏锦的衣袖,碗里又夹来一块红烧肉。
咽下口中的米粒,苏锦与宋致认真道,“你误会原原了,他没有看低你的意思,这饭你做得艰辛,一会我去医馆给你买些烫伤膏来,先坐下吃饭吧。”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
沈原越琢磨越难受的紧,再瞧床榻上横在两人中间,小笨鱼精心备下的棉被阻隔。
修长的手指攥成拳,有些愤愤。
今白天虽闹了乌龙,可照晚上这趋势发展下去,保不齐他养了许久的小笨鱼会被宋致先得了手。
不行!要是再等下去,指不定他什么时候一睁眼,她们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总归这会宋致已经歇下。
隔壁哗啦啦的水声也越来越低,小郎君坐在床榻上,认认真真想着他的吃鱼大计。
前?世之中,她身处高位,政事繁忙。除了头一次,剩下的几回,都是他怕会被小笨鱼厌倦再次赶回画舫做伶人,这才硬着头皮去书房寻了人。
她青涩,他就悄悄看了许多书,加之在画舫听到的浑话,倒也瞧见过她失控的模样。
可算了算去,也就那几次,将将一只手便能数清。
耳边涌上滚烫的红意,心口更是冒着一个又一个小泡泡,犹如开?了锅的水,咕噜噜一连串,胀得他手足无措。
“怎么还没睡?”
苏锦刚进房,就看见床榻上捂着脸的小郎君,一会傻乐一会愁闷。
她脚步一顿,也不知该不该在此时过去打扰。
“我在等妻主。”沈原乖乖钻进被中,侧躺着面向她。
这隔在两人中间的棉被是新弹的棉花,松松软软叠成卷,便是郎君单手撑着面颊,也只能略略瞧见她的枕头。
“你先睡吧。”发丝上的水渍逐渐被棉布吸干,苏锦不自在地坐在桌前?,单手翻开隔壁送来的《策论》,低道,“我还要再看一会书。”
这会她要用光,房内烛火通明,想起沈原夜里吹灯的习惯。
苏锦顿了顿,刚端起烛台,床褥上的沈原倏地坐起,“妻主这么晚要去哪?”
“我去凉棚下读一会书,你好好睡。”
她匆匆而去,月色清辉,照在郎君俊颜之上,似是渡上了一层柔光。
沈原低低哼了几声,赌气?似的在卷好的棉被之上滚了又滚。
等苏锦蹑手蹑脚在进房时,刚刚还乖乖躺在薄被里的郎君,正趴在松软的棉被上睡得香甜。
青丝流泻,如鸦羽浓密的长睫遮住了含星纳辰的丹凤眼,薄唇咬着被角,好似吃到了糖,带着满足的笑?意。
苏锦笑着摇头,伸手替他盖上薄被。
方才坐在郎君身边,他眉眼清冷,有时候又傻乎乎的,总叫人忍不住想一直看着,抱进怀中。
“得多吃些肉才好。”手指撩起他垂下的发丝顺在耳后,却没有立刻离开?。
想起他素来喜欢捏自己的耳垂,苏锦脑中一顿,便也揉了揉他的。
肉乎乎的,只稍稍碰碰就会发红,也顾不得他喜欢。
她累了一日,右臂更是乏困的厉害,再加上喝得汤药里有几味安神的药材,侧着躺下没多久,便睡熟了。
等风吹花落,又是一日东升。
蒸馒头的香气?自窗外?弥漫,苏锦闻着味一睁眼,入目依旧是郎君半敞的衣领,搁在两人中间做阻隔的棉被,早就不知何时被扔下了地,大大摊开?。
腹内的馋虫瞬间被耳根处烧出的滚烫散的干干净净,苏锦叹了口气,只得先叫醒紧缠着她不放的郎君。
晨起亲密。
叫她抑不住胡思乱想,一不留神就多吃了个半个馒头,结果郎君便说什么也要跟着宋致学做面食。
他信誓旦旦,有模有样地钻在厨房忙活一日,可光是揉面这一块,就差点儿将宋致气得七窍生烟,好不容易寻了个借口将人请出厨房。
沈原也不生气?,边低低念着宋致教得口诀,边左右手配合,使劲揉着空气。
入睡前也不像前两日总紧紧盯住苏锦。
他揉了一天的面团,手臂发颤不说,就是伸出的手指也抖来抖去。
还是苏锦看不下去,趁他还未睡熟前?,低低开?解道,“其实米饭也很好吃,也不一定非要学做面食。”
“那可不行。”小郎君固执,“我要把妻主养得圆润些,自然要做些妻主爱吃的。”
凤平县的事他插不了手,至少在吃喝这一方面,绝不能短了小笨鱼。
这一夜沈原倒是睡得规规矩矩,可修长的手指却不知何时探进了苏锦的衣襟,迷迷糊糊重复着推揉卷捏。
口里还嘀嘀咕咕说着梦话,“咦,我的面团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