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她去厅里吧。”沈原正愁找不到人教,这回顾执自己上了门。
他登时眉开眼笑,颇有几分顾执没定亲时,听到她来的欣喜模样,拿起桌案上看了一上午的书就要出房门。
“公子,五皇女这次是来探病。”淮安小心翼翼提醒道,“您就这么出去......”
“这有什么,她是顾执,又不是旁人。”沈原不在意,大不了一会过去装作病恹恹的模样便是。
哪料淮安听了这话,豆豆眼里更加惆怅。
想那五皇女顾执自幼便受沈梦教导,常常与沈原玩在一处,小时候不懂羞,学着大人玩拜堂,小小一双人影,看着极为养眼登对。
诚然,这两人也曾为了谁多吃零嘴争得面红耳赤,为了谁的纸鸢飞得更高闹得不可开交。
可每每冷战不过三日,就又会和好如初。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玩在一处,却也都傻乎乎的。
再后来,凤君给顾执选了一对贴身伺候的小侍,顾执这才开了窍,每回见沈原都眉目含情,将过往那些时光统统化成了绕指柔。
甜言蜜语,指天发誓。
就是他在旁边听着,都觉得羡慕的紧,五皇女的嘴真的太甜,太会说了。
偏自家公子还跟小时候一样,别说动心,连开窍都不曾有过。
淮安叹了口气,眼里忽得又亮了起来。
也不是。
前几日与五皇女春游后,公子可不就是开窍了么。只不过他家公子一向在这事上有些呆傻,怕是自己也还没意识到,终究是对五皇女有了情意。
淮安心思百转千回,面上罕见地浮出一抹慈祥。
“你那是什么眼神?!”沈原被淮安看得后背发凉,不过他这会好学的劲头十足,没空与他计较。
脚下一抬,衣袖被不死心的淮安紧紧拉住,“公子!”
淮安豆豆眼里急得上火,“五皇女就是再熟,您也得把脸上的墨汁洗了再去才是呀。”
君子为悦己者容这话,可不是作假。五皇女身边那一对小侍便长得妖里妖气,惯会撒娇耍赖。
更别提柳公子姿容在京都也是翘楚。
若公子再不仙气飘飘些,哪里能留得住五皇女的心。
说是洗墨汁,后来更是被淮安软磨硬泡,束了发换了新衫。
眼瞧着他又不知从哪掏出一罐胭脂,沈原眉头一皱,伸手止住淮安要蹭上来的手指,“这个不行!”
自年前柳茗在诗会上一举成名,眼下京里的小郎君纷纷以他为样。
柳茗面色红润,京里的胭脂便一下走俏。
柳茗轻啜香茗,京里的茶叶便一销而空。
“公子,这可是眼下最时兴的胭脂,别说郎君们人手一罐,便是有些爱美的女子,也都悄悄往面颊上抹呢。您就试试吧,保证叫五皇女看得目不转睛。”
“又浑说,京里时兴与我何干?”
沈原起身,伸手沾了胭脂点在淮安的额头,“再者五皇女年前已然定亲,我便是与她有些自小的情谊,也该避嫌。哪里还能叫她看得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