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
“完了完了,亏大了!”他手忙脚乱地捏了捏自己左手的大拇指,就在这个时候,啸声夹杂着电子音再度响起,【新手密室《喜宴》加载完毕,欢迎登录!】
听到电子音,小平头的动作猛然顿住,颓然地垂下了手臂。
【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夜半三更时。
七月初七,六神在值,黄道吉日,收福德。
人生如宴,悲喜自知。
欢迎各位贵客登临,见证一段兵荒马乱的岁月里不为人知的琐事。
游戏任务:活着离开密室。
游戏限定时间:9天。】
活着离开?众人听得悚然一惊,愈发的紧张。
电梯上方的电子屏幕,也出现了一行醒目的大字,【密室剩余时间,216:00:00】
门缝间无声燃起橘红色的火焰,火光之中,不锈钢电梯门纸片似的弯曲燃烧,灰飞烟灭,就像那些魔法电影里的镜头,华丽诡谲。
不过两三秒钟,整部电梯便随着卷过的火焰悄无声息的消失了,露出漆黑的天色和破旧的院墙。
众人不禁目瞪口呆。这是哪里?
斜对面是幢木结构为主的小楼,看起来灰扑扑的,带着种说不出年代的粗陋感。
楼里没有灯光,外面倒是沿屋檐挂着圈白色的灯笼。屋顶的瓦缝间甚至已经长出杂草,明显疏于打理,一股子萧瑟衰败的味道。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办喜事的样子。
院子里空落落的,只有柴火垛和一个三面漏风的马棚。他们身边,电梯中间那块没有人站的位置已经变成口水井,八人恰好围着水井站了一圈。
天空就像一匹旧得快要磨穿的黑布,黑得深浅不一,几颗星星缀在其中,光线惨淡得让人心慌。
当,当,当……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钟声,宋瓷数了数,七下。
“哎,我衣服怎么变了?”密室内的时间明显和外面不同,白领姑娘细心的想将自己的手表调到密室时间,却发现身上原本那条淡蓝色的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立领斜襟的款式。
领口到腋下缀着几个琵琶状的扣袢,下半身是条深蓝色的长裤,带着浓重的民国风。就连那头蓬松的卷发,都变成了两条又黑又粗的麻花辫。
不光是她,所有人的打扮全变了。男生基本都是粗布汗衫、长裤和破布鞋,有点像电视里在码头卖苦力的那些工人。张弛额上的发带变成了块破毛巾,胸口的小挎包变成了布皮包袱,手上的饮料箱则变成个了个绕着草绳的粗瓷坛。
眼镜男的眼镜和翡翠牌子、胖子的金表以及白领姑娘的珍珠腕表倒是没有变化,密室似乎对配饰没什么限制。
密室游戏还附带角色扮演?
宋瓷再打量自己,他也不例外,棒球帽变成頂破毡帽,白T恤变成了白汗衫,红色的运动裤变成了暗红色的长裤,裤脚破得跟拖布条似的,夜风一吹,四下飘零。
令他意外地是,脖子上多了条陌生的银色项链。
坠子是个设计简洁的银色长条形金属牌,双面布满锤叠纹。牌子正面有串镭射的四位数字,2021,背后则是四个不明所以的英文字母,PLEF。
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宋瓷皱了皱眉。
他没有戴饰品的习惯,身上向来干干净净的。
再看看其它人,只有张弛脖子上挂着类似的金属牌,但坠子恰好被衣服遮住了一半,看不到数字。
如果是‘游戏系统’给的,至少面前的人都应该有吧?为什么只有他和张弛有?宋瓷疑惑地捏着那个来历不明的金属牌。
张弛则在好奇的盯着大个子看,国字脸,卧蚕眉,眯缝眼,这张路人脸,平平无奇,说好听点是颜值深藏不露,说难听点是不值得看第二秒。他不禁在心里直嘀咕,帅在哪儿?学长近视的也太厉害了吧?
感觉到旁边‘火热’的视线,大个子疑惑地转过头,被抓个正着的张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赶忙调转目光。
格子衬衫发现他们身后不远就是扇木门,立刻跑过去推了推。那扇木门看起来摇摇欲坠,却沉重无比,根本推不动。
“我总觉得这地方不太对劲,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眼镜男盯着水井幽深的水面,不安的用双手握紧胸口那块翡翠观音。
“别自己吓唬自己。”白领姑娘被他说得也后背发凉,迷茫地看向小平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不光是她,此时此刻,几乎所有人都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从何着手。
“稍微找找,一般密室入口附近就有线索提示或者NPC。”小平头忐忑不安地看着四周。四星密室到底有多可怕,他心里也没底。
手机不能用,众人找了一圈没有发现照明用的东西,大个子只得动手从屋檐上拆了几盏灯笼下来。
“轰隆!”
身后传来巨响,吓得白领姑娘没接稳灯笼,直接掉在了地上。
空气中隐隐传来股焦糊的味道。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地上散落着几截断掉的木棍,格子衬衫痛苦的倒在旁边。
张弛放下手里的粗瓷坛,快步走过去将他扶起来,惊讶的发现格子衬衫的半条胳膊黑红黑红的,烧得皮开肉绽。
看着格子衬衫状况惨烈的胳膊,众人又惊又怕,就是拿棍子砸下门而已,至于吗?
“别乱来,不遵守密室的规则强行突破的话,吃亏的只有你自己。”小平头警告道。格子衬衫抱着自己的胳膊,脸色铁青的垂下头。
众人:………………
“还是赶紧找钥匙线索吧。”眼镜男讪讪的道。
大个子拾起白领姑娘掉在地上的灯笼,见上面破了一个洞,便绅士的把自己手里那盏完好的换给了她。
“哎,那个算线索吗?”张弛举起手,见大家的目光聚集过来,飞快地指向水井。
电梯原本的九块大理石地板,已经变作水井和绕着水井的八块青石板。因为众人离开,他们脚下的石板面便露了出来,昏暗的天色下,模模糊糊的能看到每块上面都刻着字。
众人凑过去,发现八块石板的字恰好组成一句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对,这就是线索!”看到那句话,小平头激动地点了点头。
“要说眼前的话,应该就是这口水井了吧?”眼镜男道。
“也可能是指那座小楼。”小平头提出自己的意见。
“我记得这句话好像是字谜吧,”白领姑娘把灯笼凑近石板,“答案是‘目’。”
“不就是句废话嘛!”胖子嘟囔,下巴上的肉跟着抖啊抖的。
“你们在干什么?”
大家正在研究那句话,背后猛地响起道暗哑的声音。那嗓音如同绳锯枯木,粗糙嘶砺,让人毛骨悚然。
众人回过头,只见木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门口站着个老头,脊背佝偻,须发皆白,正用一只浑浊的独眼冷冰冰的看着他们。
客栈外边,一串颜色惨白的灯笼吱吱呀呀的迎风晃动,上面写着四个阴森的大字,
【黄泉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