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御医深知事态的严重性，已经完全不敢看圣上的脸色，全都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
“怕是...不大妙啊。”
殿内好一阵寂静，没人敢出声，便是守在殿外的侍从也是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唯恐一个不小心就冒犯了天威。
自从下了早朝，回到翰林院的几个官员俱是狠狠松了口气，倒是陈大人一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有人看不过去，不由好奇的问道:“陈大人，端王事迹败露已被投入了天牢，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唉，不好说啊。”陈老叹息一声，不知为何，他一联想到端王在朝堂上最后说的那些话，总觉得心神不定，眼皮子更是突突直跳。
“对了，国师现在如何了？”
陈老抬头望向众人，只见对面的姚大人缓缓摇了摇头。
“整个御医院的太医都去看过了，怕是情况不佳。”
“当今圣上据说已经发了好几通怒火了，不少人都被牵连受罚，还有人连官都丢了。”
一说起这件事，在场的几人面色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来。
“如此说来，灵华殿暂时是去不得了，”有人打破了这阵寂静，“我原是想去探望下国师，也好彰显下同僚之情，实在可惜了。”
“我也是有这份心，无奈天威难测啊。”又有人接话道。
“是啊，眼下我们还是明哲保身为妙，先呆在这翰林院再观望一阵子。万一去拜访了国师，结果正撞上陛下，那就不好了。”几个混迹官场数载的官员对此连连点头道。
本就阴沉沉的天，愈发暗了下来，放眼望去，似乎连最后一抹光线都快消失在了天际。
随着一剂剂的提神汤药慢慢喂下，姬灵渡依旧是双目紧闭，毫无清醒的征象，原本昳丽的脸庞此刻苍白的几近透明，仿佛快要消失了一般。至于一直坐在不远处太师椅上的当今圣上，看着众人忙活的同时，两手放在膝上，眉头紧锁，面色更是阴晴不定，谁也不敢轻易上前打搅。
看这架势，莫非陛下是要夜宿灵华殿。真是魔障了不成。不少人心下暗自嘀咕。
“陛下，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歇歇了，您已经守着国师整整一天了，”眼见着时辰一点一点的过去，一旁踌躇已久的总管太监在组织好措辞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还有，外面的御医们也一直跪着，是不是该让他们起来了？”
长久的寂静无声，就在众人忐忑不安之际，在听到接下来的回应后纷纷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罢了，朕明日早些时候再来瞧瞧。”
“至于那帮庸医，让他们接着跪，什么时候想出法子了再起来。”
当今圣上抬眼审量了一下外面的天色，最后又在床榻一侧盯着姬灵渡瞧了许久，眼神幽暗，这才转身往殿外走去，后面的人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在目送着圣上离去的背影后，一名侍从这才赶忙从外面端了一大盆热水进来，先是将一方雪白的布帕浸湿，再是绞干，正将姬灵渡身上的衣袖慢慢往上撩起时，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厉喝吓得全身一震，手中的布帕都差点掉到了地上，原本踏出殿外的圣上竟是又折转了回来。跟随在后头的众人提着的心还没放下来多久，下一瞬，却是又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