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这样,俞正奇还是有些担忧,但眸中也难掩兴奋。
白东东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给予安抚:“没事的。”
俞正奇点了点头,两人说话间,那个官员已经踏步走了进来。
他的身侧跟着好几人,其中一人白东东认出来了,正是那日坐在县令旁边的阴翳男子,他记得这人正是钱有势的哥哥,想到这里,他朝着钱有势的方向望去,发现这人嘴角是得意的笑容。
捕捉到白东东的目光后,钱有势吐出“废物”两字,就挪开了目光,站到了钱有权的身边。
求才书斋如今的新院长是个中年男子,他向官员上报了名额后,朝俞正奇亲切地招手道:“正奇过来。”
俞正奇刚想走过去,官员便道:“这事等下再说。”转头对着钱有权道:“有权兄,你来说。”
钱有权将一沓纸扔到了地上,他道:“俞正奇,家中仅有一个姐姐,却是青倌,本官说的可对?”
俞正奇听到这话,惨白着面庞道:“不是,我姐姐不是的。”
“按照我国法令,为妓者不得当官”,钱有权却根本不给俞正奇一点狡辩的机会,直接起身道,“周兄,你意下如何?”
“有权兄说的是”,周平笑道,“此人的确不能推免。”
“那依周兄的意思,又该让何人推免呢?”钱有权道。
周平想了想,笑着说:“既然如此,那也只能考核第二的人来推免了”,他取出一张纸,上面正是排名,望到第二人的名字后,惊呼道:“原来,第二人正是有权兄的弟弟,可喜可贺啊。”
钱有权笑着鞠了一躬:“同喜同喜。”
听到这里,白东东即便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了。俞正奇自然也明白了,但他就紧紧扣着自己破旧的衣袖,没有开口争辩。而场中的其他教书先生自然也是如此。
毕竟在座的两位,可是高官,他们得罪不起。
钱有势嘴角是得意的笑容,朝着白东东轻蔑一笑,吐出“垃圾”两字,白东东回以微笑,而后便开口了。
“喂,你们自顾自说了一通不知所云的话”,白东东笑着问道,“难道就是来这里装个X的?”
周平听到这话,皱着眉头道:“你是何人?也敢口出狂言?”
“我啊”,白东东嘴角的梨涡灿烂了些,他说,“我是你们陛下钦点的才思敏捷之人,你信不信?”
“大胆!”钱有权听到这话,气得直接拍了下桌子,“来人,把这人给本官带下去。”
白东东笑着说:“真话都不让说,你们做官的可真霸道。不会就一张嘴,脑子里什么货色都没有吧?”
周平气极反笑,举起手阻止了钱有权唤人的行为,他道:“既然你对自己的才华如此引以为傲,那本官就考考你,你听着……”
“算了吧”,白东东直白道,“我回答出来有什么用?难道你还把推免名额给我?”
听到这话,周平本想说话,但听到钱有权的咳嗽声,也咽下了口中的话,他道:“给你自然是不可能的,但也能免了你口出狂言的罪。”
“那有什么用,反正我自己知道我比钱有势厉害就行了”,白东东笑着摊手说,这话果然成功激怒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想要开口的钱有势。
他可不信,白东东成了书童,肚里就真的有墨水了?
对方不过是个挖煤的穷小子,也敢嘲笑他?
当即不顾他哥的警告,气愤道:“好啊!我和你比!”
钱有权本想阻止,但想到之前自己调查过白东东,也就宽下心来,说道:“既然你如此自信,那答应你便是了。但若你比不过有势,自然罪加一等,牢狱之灾免不了了。”
他这话说的如此不要脸,完全忘了,钱有势怎么说也算寒窗苦读十年,更是整个书斋的尖子生,这个书斋里,也只有向来刻苦读书的俞正奇能略微压他一筹,白东东一个书童,怎么可能赢得了?
更不用说,他只说输了之后白东东会罪加一等,却绝口没提他赢了会如何,显然是早就知道这个比试的结果。
白东东似乎有些纠结,但最终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场中学子听到白东东同意后,全都很是惊骇,他们可是知道的,白东东刚学没多久,即便询问他问题,他都能答上来,但到底没学多少内容,怎么可能比得过钱有势?
当即纷纷阻止劝导,钱有权却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冷笑说:“你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