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清小小瘦瘦的身体,浑身上下却迸发出凌厉的气势。
接近正午的大太阳,挤在街巷里的人个个汗流浃背,但因为沐云清这声清寒的话,脊背骨竟是阵阵发凉。
有的甚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除了刚才被泔水桶扣住的那人的哀嚎声外,没有一个人敢做声!
因为李怀瑾在,震天镖局的那些人有所顾忌,自然是不敢轻易出声。
但因为他们身上都任务,也不能撤。
于是一边让人回去禀告当家的,一边在这里见机行事。
沐云清怒意的声音再起:“刚才不是叫喊的很嚣张,很正义吗?”
“怎么现在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还是说只能做阴沟里的蛆虫,见不得阳光?”
连喊三声,还是没有一个人出头。
沐云清寒着一张脸,猛地抬手指着门口还在挂着象征府里在孝期的白幡,陡然抬高了声线怒道:“你们就这么对待一个死在战场上的人吗?
有没有心,有没有人性?”
有人抬头看到白幡上沾染的黄绿色的污秽,顿时又低下了头。
整条街巷鸦雀无声。
只有沐云清愤怒的暗哑声:“我祖父十三岁起跟随先帝,守卫大雍北境几十年,年过花甲依然披挂上阵,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捍卫大雍的边境坚固不可摧!
这府里的每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他厮杀半生的烙印!
都是他的荣耀,也都是沐王府世世代代引以为傲的基石……”
“如今,他新丧刚过一百天,他以生命守候的人啊,他拼了命也要护住的人啊,居然往他的故居上泼粪!
何其荒唐?
何其悲凉?
又何其让人心寒?”
沐云清清冷悲愤的声音,声声阵阵在每个人的耳边盘旋。
李怀瑾和沐王府的人都垂首肃穆,强忍着心头的悲怆不做声。
街巷里的挤着的百姓,被她的话猛地撞击了心里。
看着污渍斑斑的院墙,都羞愧地地低下了头。
是啊,他们在做什么?
这里可是沐王府!
沐王爷,沐世子和沐将军可是都因为守卫大雍的边疆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尤其是沐王爷刚过百日祭没多久,这……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着这样了……
沐云清从来不会因门第高低看不起谁。
她只是觉得这群被鼓动操纵的百姓们太过愚昧,没有自己的辨别力,才会被人当做是赚钱的工具。
今儿个她就当替天行道一次骂醒他们:“沐王府上对的起天,下对的起地!
对陛下尽忠,对子民尽责!
无愧天地,无愧大雍君民!”
“你们浩浩荡荡上百人,堵着沐王府骂了三天,真是闻所未闻。
真是荒唐可笑!
身为沐王爷的后人,为他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