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话里话外,都是在内涵牧晚秋落水之事另有隐情,多半是故意为之。
话里的嫌恶之意,跟方才谷思彤简直一模一样。
方才谷思彤就已经闹出了一次笑话,现在,赖氏又全盘复制了这一场笑话,众人光是听着,就替她尴尬。
谷思彤的面色也一下僵硬了起来,一股羞恼尴尬直冲脑顶。
那头,容氏听了谷夫人赖氏的话,面上神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她的语气倒还算客气,但却显得几分冷硬与疏离。
“谷夫人这话是何意?”
赖氏慢悠悠地道:“三夫人听不明白,那我就说得清楚些。
不是我存心挑刺儿,虽然开阳不是我亲生的,但也是我家老爷的长子。
他的终身大事,我这个嫡母可少不得操心。
能进我们谷家大门的媳妇儿,头一条就是品性端方。
若是那些满腹心计,心里头弯弯绕多的女子,便是长成天仙儿,也是进不了我们谷家的大门。”
容氏听闻此言,面色顿时变得比刚才更加难看了。
但方才下人传来的消息,又让容氏说不出硬气的话。
若牧晚秋真的被谷开阳从湖中救了上来,又被这么多人知道了,最后,牧晚秋便是再不情愿,也只能进谷家的大门。
从赖氏现在的这番态度足以窥见,日后牧晚秋若是真的进了谷家的大门,日子究竟得有多难过。
牧晚秋虽不是容氏的女儿,但牧家的女儿,名声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牧晚秋被赖氏这般含沙射影地贬低,牧家女儿岂不是都要被别人笑话?
容氏憋着一口气,声音不觉又冷了几分。
“谷夫人,我牧家虽不及首辅家门第高,但牧家的姑娘也是请了名师教养长大的。
才学如何且不说,但为人品性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断然做不出为了攀高枝,就拿自己的清白和性命开玩笑之事。
在事情尚未弄清楚之前,还请夫人慎言。”
赖氏没想到,容氏这么一个商户出身的庶子夫人,就敢这样跟自己回嘴。
真当她掌了牧家的中馈,就脱胎换骨,高人一等了?
赖氏冷笑一声,抖出了身为首辅夫人的派头,“事情还有什么没弄清楚的?
好端端的,在自个儿家里,牧大小姐怎么就落水了?
一个大家闺秀落水,还被外男救了,我家若是发生了这样的丑事,下人们便是牢牢捂着还来不及,怎到了你们家,偏偏就闹得人尽皆知?
这是生怕大家不知道是吧?这不就是想闹得人尽皆知,好让她顺利进我们谷家的门吗?”
赖氏的话越说越不客气,简直是半点情面都没给容氏留,更没给牧晚秋留。
身后一众夫人们都闭嘴,噤若寒蝉。
赖氏抖威风正抖得欢,不想,迎面,谷思彤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她实在听不得自己母亲再继续说下去了,方才那些听到母亲说话的一众小姐们,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
谷思彤急急忙忙道:“母亲,您快别说了。”
赖氏见到女儿这般着急想要阻止自己的模样,只当她是因为身处牧家,这才让自己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