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墨小鸟吃完松子后便开始得意地在桌子上踱步,一副巡视领地的模样。叶绪伸手捂住脸,这傻子难道没听出来小叔是在嘲笑它吗?
他默默撇过了头,不想再看墨小鸟犯蠢丢人的样子。
好在叶潇潇很快就把叶绪从尴尬中拯救了出来,只见她小嘴一瘪,就扑到了小叔怀里,开始干打雷不下雨地装哭。
“爹爹,呜呜呜,有人欺负我。”她一副娇娇弱弱的小女儿模样,依偎在爹爹怀里,看上去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和刚刚那个叶家一霸完全就是两个人。
小叔果然被她哭得心都要碎了,连忙搂住宝贝女儿问道:“怎么了?谁敢欺负我家潇潇?告诉爹爹,爹爹帮你出气!”
叶潇潇抱着爹爹的脖子,把头埋在脖颈里,继续干哭:“爹爹,叶小胖他骂我,他还推我!他都把我头发弄乱了,那是娘亲早上特意帮我梳的漂亮头发!他好坏啊,呜呜呜。”
目瞪口呆的叶绪:“……”
等、等等,这么倒打一耙泼脏水真的好吗?之前没看出来呀,小堂姐居然这么会告状。
叶泓倒是很淡定,继续抄着手看戏。他早就习惯妹妹每次出去欺负了人,回来还要装可怜说别人欺负自己了。
反正她每回欺负都是闹了事的熊孩子,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所以叶泓完全无所谓,那些混球受点教训也挺好的。至少被叶潇潇这么一折腾,能老实一个月不出去闯祸。
然而这样明显的装哭,小叔却像是完全没看出来一样,他盲目地表示一定要帮女儿找回场子。尤其是女儿还提到了他夫人,作为一个女儿奴兼妻奴,小叔越发怒火中烧,看样子是绝不会善罢甘休了。
果然,等叶潇潇哭诉完毕,小叔只来得及与叶绪草草寒暄两句,就抱着女儿匆匆走了。叶绪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看着他的背影,心想叶家人是不是有点无脑护短?
不过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也没有傻到提出异议。所以他只是默默地想着,又默默地抛开了这件事,假作不知。再说了,别人小家庭里的事情,他这种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外人的侄子,本身就不好插嘴置喙。
叶泓也没管那对父女,只笑眯眯地对叶绪说道:“你今日来内务堂是为了领份例吗?不如我带你去取吧,能省不少麻烦。”
叶绪闻言连忙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好呀,谢谢二堂哥。”
接下来,他跟着堂哥去领了自己和爸爸的份例,还多领到了一个小小的储物袋。那袋子就是用普通的小香囊制作的,上面还被叶家养的绣娘绣上了漂亮的图案。
原本二堂哥想替他选一个小猫咪图案的,说和他看着一样萌,被他忙不迭地拒绝了。二堂哥只好遗憾地把猫咪储物袋放了回去,任由叶绪自己选。
最后,叶绪也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天叶岚衣服上的兰草,顿时觉得这种清贵雅致的图案不错,于是选了兰纹的储物袋。叶泓则积极地替他把香囊挂在腰间的小玉佩旁边,还给他整理了一下。叶绪觉得这叮叮当当的一大串看起来有些怪怪的,堂哥却坚持说很可爱不用换位置。
叶绪有些无奈,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二堂哥也是个霸道的性子。而且还特别喜欢亲手打扮小幼崽,以后当了爹爹估计是个奇迹暖暖达人。和他是讲不通道理的,不如趁机溜走,离他远远的。
怕被叶泓找借口拦住继续研究怎么打扮更可爱,叶绪于是头也不回地溜出了内务堂。一直跑到广场的边缘,他才放缓了脚步,改跑为走。他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去看堂哥追过来没有,看了好几眼都没瞧见人,心里顿时大松了一口气。
万万没想到,就在他回头的这点时间里,有人从另一条小道转到了这条路上。因为是视线死角,所以对方也没看见叶绪,他便一头撞了过去,被那人接了个满怀。
“小心。”温润清雅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那人动作极为温柔,小心翼翼地把叶绪扶正,还替他理了理衣衫,“怎么这般粗心?撞疼了没有?”
还没反应过来的叶绪恍恍惚惚地抬头看过去,看见了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庞。这人今日没有束发,一头墨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侧,映衬着月白色兰纹长衫,黑白分明,极具美感,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般。
——确实是画中人。叶绪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对方确实是他画笔下的人物。
叶绪下意识揪住了他的衣襟,仰着脑袋用软软糯糯的小嗓音声音喊了一句:“少谷主哥哥。”
叶岚眉眼一弯,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动作轻柔,没有弄乱他的发冠:“是我。原来你认得我?”
“啊……”叶绪顿时有些无措,他、他要怎么解释啊?总不能告诉对方那天的小冰龙就是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