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被罢官,吴少爷被打入大牢。花月楼被查封,将客人赶出去后,没有官府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走动。
老鸨吓得浑身哆嗦,瘫在地上。想知道几个少年的来历,连知府大人都敢惹,他们到底是谁?
闻朗几人怕秦二娘听到风声跑了,片刻不耽误,立刻带人去三里湾。
秦二娘此刻在客栈数银子,一锭一锭的银子,整整齐齐摆放在柜台上,差点晃花了她笑眯眯的眼睛:“这几个小子果然值钱,以前最多卖五十两。”
要是再来几个这样的好货,用不了多久她就发了,到时候金盆洗手隐退江湖,她就找了山清水秀的地方。抓一个明聪英俊的男人,传宗接代,也省得老死以后,连一个拜祭的人都没有。
越想,秦二娘脸上的笑容越深。
砰地一声,门被踹开。
“谁?”秦二娘大呼一声,将柜台上的银子收起来,朝外看去,眸中浮现几分不悦。
自客似云来开店以来,由贵人们罩着,谁敢到这里来撒野,不想要命了吧。
闻朗领着人走进来,见秦二娘站在厅内,嗤笑一声:“原来你还在,也省得我们到处找你。”摆摆手,命人将秦二娘抓起来。
两队官兵将秦二娘围起来,准备抓人。
秦二娘是江湖人,武功不错,那能束手就擒,当即动起手来,一面抵抗一面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动用官府的人,早知道这些小子来头不小,她就不动手了。
她武功再高,也不敢得罪官府的人,官府的人最是难缠。
闻朗几人不理会她,秦二娘越发狠厉,渐渐官兵处于下风。
萧然上前一步,对闻朗道:“阿朗,让我去会会这个恶妇,居然敢暗算我们,非让她知道我们的厉害不可。”话音未落,飞身上前加入战局中,与秦二娘缠斗起来。
官兵们见萧然加入进来,知道主子们想亲自收拾秦二娘,慢慢退到闻朗等人身后。
萧然武功不错,内力和剑术得闻晏真传,手中的剑更是价值连城,剑气凌厉,招招刺向秦二娘,秦二娘左躲右闪,险险避开萧然的剑。
秦二娘自知不是萧然的对手,一手摸向腰间,掏出一个瓷瓶,迅速打开盖子朝萧然甩去。
“不好。”闻朗出手,一掌打在秦二娘后背上,与此同上前几步,环住萧然转了一个圈,将萧然搂在怀中。
萧然被毒药灼伤了眼睛,扔了手中的剑捂住双眸:“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疼,好疼。”
闻朗忙掏出一个玉瓷瓶,倒出一粒丹药,塞到萧然口内,安慰道:“放心,一会儿就好了。”
这是爹爹用上等药材制成的丹药,可解百毒。就算解不了毒,也可以压制体内毒药,暂缓毒药发作,等爹爹来了,就可以解毒了。
这个恶妇果然狠毒,居然用毒,看来今天留她不得。也是她残害那么多少年,死有余辜。
秦二娘当即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得意看向萧然:“他中毒了,没有解药,不仅眼会瞎,一旦毒气攻心,不出三日就会全身腐烂而死。”
萧景炫闻听此言,上前几步,抬脚将秦二娘踢飞。秦二娘重重落在不远处。萧景炫缓步上前一字一顿道:“把解药叫出来,我留你一个全尸。”
秦二娘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冷笑道:“我都要死了,死也拉一个垫背的,一点都不亏。这毒只有我能解,有本事你们现在就杀了我,让这小子给我陪葬,地下也不孤独。”说完仰起头大笑几声。
闻朗扶着萧然做坐好,侧头看向秦二娘:“杀你太便宜你了,既然你擅长用毒,不如给我爹爹当试毒的人吧,想来你也听说过我爹爹的名号,当今镇国公就是我爹爹。”
萧景炫双臂环胸,点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大哥应该喜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舅舅教过我们。”郭涵附和着。
小太子萧俊狠狠地瞪着秦二娘:“便宜她了,要我说,天牢的酷刑让她先尝一遍,有命在就去试毒。”听见萧然哎呦一声,几人忙查看萧然的情况。
镇国公闻晏,整个大圣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才华横溢,医术高超,治愈了多少疑难杂症,救人无数,神医谷治不好的病,只要闻晏出手,就没有治不好的病。
可惜闻晏名声响彻大圣朝,不仅仅是他的医术好,还有他宠妻和护短的程度。
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不仅朝廷知晓,就连江湖人听了,也是如雷贯耳。
这一字千金的承诺,羡煞多少人。
这几个孩子居然跟闻晏有关系,她焉能有命在,与其生不如死,受尽侮辱,不如一死了之。正想咬舌自尽,闻朗发现她的意图,卸了秦二娘的下巴,及时制止了她,沉声道:“想死没那么容易。”
她越想死,他就越不让他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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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二娘,知府大人和吴少爷都被关进了大牢。
萧俊命人写了一张告示,张贴在府衙门口,若有冤情尽管来告状,自有人替他们申冤。
不到一个时辰衙门口被百姓们堵住了,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铁桶一般。
开始有人不信,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纷纷,就是不上前来,都道是官官相护,别是知府大人看上头来人了,为了政绩故意张贴的告示吧,若是他们真去告状了,等那些京官一早走,知府大人秋后算账,到时候该如何呀,算了,算了,不告状了,忍忍吧,他们小老百姓斗不过官府的。
闻朗听见人来报,与萧俊几人想了一个法子。让侍卫混入百姓中,高喊一声:“咱们试试不就知道了,听说今儿一早吴扒皮被抓起来,知府大人也被抓起来了,兴趣咱们这颖州府来了个清官,替咱们伸冤呢。”
百姓们这才蠢蠢欲动,但还是不敢上前。
侍卫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进入衙门内,不多时出来,在侍卫耳旁嘀咕几句,侍卫心一横走上前来,拿起登闻鼓使劲儿敲了几下,立刻有人将他请进去,他编了一个被害理由,状告吴扒皮欺男霸女。
萧俊立刻提审吴扒皮,吴扒皮态度蛮狠。萧俊不由分说先让人打他二十大板,一阵板子下去皮开肉绽,打得吴扒皮哭爹喊娘,连连求饶。
百姓们这才知道京城来了大官,不畏惧吴扒皮背后之人,这才纷纷上前,不到半个时辰,竟有二十多人要状告吴扒皮。还有人十几人状告知府大人,说他们官商勾结,为官不仁,加重税赋,冤枉好人,私开赌坊,欺男霸女,强行征地,强买强卖,私采金矿,为官者与商人争利。
一下子涌进那么多人,衙门里闹哄哄。闻朗让人挨个登记,一一处理,对祸害百姓的贪官恶霸绝不留情,一定给百姓们一个交代,并承诺,吴扒皮和知府大人等罪犯的家产没收,补偿那些受害百姓。
百姓们沸腾了,跪下磕头高呼皇上圣明,是千古明君。
大牢中,闻朗几人站在牢门口外,看着身穿囚衣的吴扒皮和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靠墙坐着,见闻朗几人来了,忙连滚带爬过来,双膝跪地,求饶道:“太子,世子们,下官是冤枉的,这一切都是吴扒皮的错,下官是受他蒙蔽,请太子和世子们明察啊。”一面磕头,一面求饶,嗓音中带着恐惧与懊悔。
早知这样,他就不纵容吴扒皮了,自己也被连累了,若是真查出什么来,他这辈子就完了,丢官是小,弄不好脑袋搬家。
萧俊冷冷瞧着知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朝廷养你们,是让你们为民做主,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将一个折子扔给知府大人,眼睛瞥一眼吴扒皮,吴扒皮躲在角落里,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乞求上天,不要让人看见他,否则小命不保。
知府捡起折子,双手颤抖打开,越看越心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落下,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他没想到,太子几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了他家。查抄金银珠宝银票等等数百万两。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闻朗几人临走时,去了趟女牢房。让牢头好好关照秦二娘,莫要死了。牢头再三保证,好吃好喝的供着,决不让人死了。
秦二娘这才知道惹了什么样的存在,她后悔了没早日隐退江湖,后悔干这一行。她也曾见过药人,生不如死,想想当药人的日子,秦二娘头皮发麻,想立刻自尽,可她没有这样的能力了,武功被废,舌头被拔,浑身铁索被困牢中,绝望、恐惧立刻席卷了她的全身。
次日一早,闻朗几人交代好颖州府的事情,准备上路,刚走到府衙门口被一个人拦住了,这人一身四十多岁的年纪,头顶玉簪束发,锦衣华服,手中拿着一把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目光最后定格在闻朗脸上,沉声问:“闻晏是你什么人?”
这人是李云翼,自从离开京城,他未回南国,想留在京城,远远看着梧桐也是好的,只要有梧桐在的地方,空气都是新鲜的,可闻晏偏不如他的愿,将他赶出京城,自此李云翼浪迹天涯,一年后偷偷潜回京城,被闻晏发现,再次被扔出京城。
有段日子他宿在神医谷,与上官裕成了朋友,这朋友也是他自己封的,上官裕根本不承认。上官裕无爱无求,醉心医术,很少出谷,出去采药时,遇到了受伤的李云翼,顺手把人带回了神医谷,谁知李云翼脸皮忒厚,竟然不走了。
李云翼在颖州府有些日子了,整日宿在花月楼,花月楼被封,他也被赶了出来,在街上闲逛时,听说闻朗几人的事迹,又从别人口中听闻镇国公的名号,自然想来看看,暗自猜测是不是闻晏来了,若是闻晏来了,梧桐也有可能来。能见到梧桐的机会,李云翼丝毫不放过,现在看着闻朗的脸,就知道是梧桐和闻晏的种,不过还是想问一问。
“你是谁?”闻朗握了握手中的剑,警惕性地看着李云翼,不答反问。这个人目光带着侵略性,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闻朗不认识李云翼,闻晏和梧桐更没有说过那段往事。
李云翼摇了摇着我的扇子,笑着道:“我姓李,论起辈分来,你应当叫我一声叔叔。”
郭涵眼珠子转了转,响起母亲说过的话,凑到闻朗耳边,小声嘀咕几句。闻朗眉头紧皱,握着剑的手紧了紧,侧脸看向李云翼时浮现几分鄙夷,随后被杀意取代。
这人竟然掳走娘亲,真真是可恨至极。
李云翼看出闻朗眸中的杀意,收起扇子沉声问:“你想杀我?”
闻朗给萧景炫几人使了个眼色,点头示意,随后几人将李云翼围起来。今天非要教训教训这个短命鬼,替娘亲报仇。
李云翼严阵以待,警惕地看着闻朗几人:“你们想做什么,再不济我也是南国摄政王,看在你们父母的面子上,我可以饶你们一次,赶紧离开,各自回家去吧。”
一言未了,只听见半空传来一人说话声:“阿朗,阿朗,桐儿让我来看看你,顺带给你捎点果子。”声音由远及近,一只通体金色的鹦鹉飞到闻朗头顶,挥着翅膀转了几圈,兴奋道:“阿朗,金儿想你了,你想金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