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德泰帝登基,义忠亲王因谋反之事畏罪自尽。
但因着太上皇还在,嘉泰郡主福星地位不变,仍旧是皇室年轻一代最受宠的小辈。
加之德泰帝有意纵容,所?以嘉泰郡主并不曾收敛自己的行为,反而因着不满意这场亲事心?气不顺,行走宫廷愈发跋扈。
就连温素郡主,怀兰公主都不愿触其锋芒,其气焰之盛,可见一斑。
嘉泰郡主素来骄傲,不过见了云清缓,却是难得地露出和缓的笑容,声音都温柔了不少:“方才拜见皇祖父和祖母,见着天色不早,便告辞出宫。云小姐不如?一起?”
云清缓:“......”
云清缓很想拒绝。
但是她还没有蠢到去拒绝一个颇为受宠的皇室郡主,给自己留下一个不敬皇家的罪名。
因此,她挂着完美的笑容,道:“既如此,叨扰殿下了。”
嘉泰郡主明显对云清缓愿意和她说话?一事非常高兴。使了个眼色,让贾宝玉站到后面,又拉着云清缓的手和她并肩:“说来本郡主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云小姐了。”
云清缓道:“这些日子都在家中和母亲学习后宅内院中馈往来之事,偶尔入宫探望太后娘娘和太妃娘娘,也总是与郡主错过。算来上次与郡主见面竟还是在万寿节的宫宴之上。”
嘉泰郡主笑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如?今我?已成亲,在外也有了自己的府邸,不受长辈管辖。日后云小姐无事,可以时常来我的郡主府小坐。郡主府上下定扫塌相迎。”
云清缓自是知道嘉泰郡主诚心?相邀,只是如今的她不适合和嘉泰郡主有过多的来往,因此只是客气地笑着:“郡主盛情相邀,我?本不该拒绝。然郡主成?亲不久,诸事繁忙,府中恐多有不便。我?自是不该多加打扰。有负郡主一番好意,还请郡主见谅。”
偏生嘉泰郡主也不知道是故意地还是真没听出云清缓话?语中的疏离,拍着手笑道:“这有何难?左右那些事也是交给下人去做,不用我过多操心?。既是云小姐想来,明日我便在府中办一个小宴。云小姐可要赏脸才是。”
云清缓:“......”
嘉泰郡主,请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去的?
不过嘉泰郡主都说到这份上,云清缓再拒绝便是不知礼数,只能很勉强地笑道:“如?此,我?便却之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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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以蘅进了云清缓的屋子,便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桌子,形容恹恹。
梁以蘅坐到云清缓身边,笑道:“这是怎么了?进了一趟宫,出来好像是喝了八斤茶水,没处安置,倒是化成?眼泪流出来了。”
云清缓抬眼看了一眼梁以蘅,叹了一口气。拉着梁以蘅的手,靠在她的怀中:“嫂嫂,嘉泰郡主邀我?明日去她府上赴宴。”
梁以蘅失笑:“我?当?时为了什么??不过一场小宴,去了便去了,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在追着你?,作?何如?此苦脸?”
云清缓鼓着脸,抬头看向梁以蘅:“嫂嫂,别的倒也罢了。我?眼下最担心?的便是嘉泰郡主从我这里套话?。万一我?不留神,说漏了些什么?朝堂之事,坏了陛下大计,该如何是好?”
梁以蘅这才明白云清缓心?中担忧之事,颇为赞赏地看了一眼云清缓:“缓缓如?今有这般心眼,果真是长大了。”
云清缓得了梁以蘅的表扬,心?里瞬间有些飘,美滋滋的。
梁以蘅又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忧此事。”
“嗯?”云清缓坐起身看向梁以蘅,脸上写满好奇,“为何?”
梁以蘅笑着摸了摸云清缓的头发,道:“你?还是不够了解嘉泰郡主。郡主可能性格是有些......”
到底是皇家郡主,不可非议。
因此梁以蘅给了云清缓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让她自己去琢磨。
“......但其实嘉泰郡主是一个非常重情重义之人。当?年你在赛马场救了她一命,她一直感恩在怀。这些年下来,三番五次想要和你?亲近。只是碍于陛下和义忠王爷,你?总归是和徽宁公主交好,与她们那边素来保持距离。你?回想一番,这些年她是不是从未再与你起过争执,还总是有意无意地护着你??”
听了梁以蘅的话?,云清缓骤然回神:“真的是这样。”
犹记德泰帝还未登基,义忠亲王一脉气焰最盛,势力最大之时,嘉泰郡主身边可是日日围绕着一群拥趸。
嘉泰郡主和徽宁公主素来不对付,连带着她这个徽宁公主的小表姑也一并成了那边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些人动不了徽宁公主,但是她这个身份相当的高门贵女,可不就成了那群人眼中的出头鸟。
有一次云清缓和嘉泰郡主的一个狗腿子起了冲突,双方闹得非常凶。对方言辞激烈,直接把云清缓气哭。
嘉泰郡主见了之后,没问前因后果。一鞭子下去甩在地上,强令那个贵女给云清缓道歉。
之后也不知是为什么?,那群狗腿子再也没来找过云清缓的麻烦。
现在想来,明显就是嘉泰郡主在背后警告。
云清缓心?中一时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