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素羽起得格外早。
她穿衣出门,堪堪见到薛璟之正准备去早朝。
薛璟之见了她,停住脚:“江小姐越起越早了。昨日不是……”
昨夜他歇在寝宫,是江素羽陪在他身旁看他入睡的。算起来,江素羽本人去睡觉的时候,已经很迟了。
江素羽望着他笑了笑:“我下午回来再补觉,白日要去皇后娘娘那里,昨天说好的。”
薛璟之便点点头:“好,辛苦你了。”
江素羽望着他,道:“哪有皇上辛苦。民女恭送皇上。”
薛璟之难得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略愣了愣,方含笑说一个字:“嗯。”
江素羽目送薛璟之走远,心里想,他起得未免太早了些。
看来若想要与他一道用早膳,明日还得起得更早些才是。
江素羽在薛璟之宫内用了膳,便赶去皇后那里。
皇后今日穿着颜色素净的白衫蓝裙,脸上脂粉淡抹,却尤显俏丽可爱。
她今日仍备了各色糕点招待江素羽,且今日的糕点,竟与昨日完全不同。
皇后道:“这绿豆糕是阮贵妃送来的,桂花酥是韩贵人送来的,玫瑰花茶是黄嫔送来的。她们消息灵通,听说你最近会来我这里教推拿之术,又听说你喜欢吃糕点,所以便送到我这里,要我代她们好生招待你,感谢你。”
江素羽道:“谢过皇后娘娘,也请皇后娘娘代民女感谢其他几位娘娘。我定会尽心照顾龙体,认真教娘娘学推拿之术的。”
皇后望着她笑:“有劳江小姐了。”
在皇后处磋磨了一个上午后,皇后要留她用膳。
江素羽道:“请娘娘恕罪,民女今日还是回去罢。皇上他很忙,午膳的时候才能见到他,民女需要定时为皇上把脉,好进一步改善皇上平日的食谱和药方。下午民女也要研读医书、置备药物,恐怕只有上午能够来皇后娘娘这里。”
皇后听他这样讲,略微正了正脸色:“好,你在宫里的正事毕竟还是为皇上调理身体,我便不留你了。”
江素羽匆匆辞别皇后赶回薛璟之的寝宫,正赶上薛璟之用膳。
他见她回来,倒愣了愣:“你……皇后今日没留你吗?”
江素羽冲着他笑:“民女的正事毕竟是为皇上调理身体,我与皇后娘娘说好了,以后我只上午一早去她那里,中午回来为皇上把脉。”
薛璟之看着她,不知为何沉默了一阵,方道:“先用膳再把脉。过来坐罢。”
江素羽便走到他身侧去坐下来。有宫人奉上碗筷。
薛璟之夹了一筷木耳炒肉放入她碗里,眉眼温和,并不瞧她,只道:“你想吃什么,不要与朕客气,让御膳房做了一起送来。朕只吃你准允过的菜,不必担心。你吃便是,莫要委屈了自己。”
江素羽低着头望着被薛璟之放入碗中的菜,也不瞧他,笑了笑:“民女也没有甚么特别喜欢的,就是爱大荤,甚么红烧肉、狮子头,都是些油腻的东西,皇上切莫笑话我。”
薛璟之面上笑意微重:“朕不笑话你,不过你勿要吃得太多,免得坏了肚子。”
江素羽道:“才不会,我是大夫,便是吃坏了肚子,也有得治。”
她将薛璟之夹给她的菜吃了,又狠狠地扒了一口米饭。
盛安伺候在旁,低眉垂眼,听着两人讲着家常话,心中暗自感慨。
他这主上当真英明神武,不知用了甚么方法,竟能叫这跳脱不羁、野性难驯的江小姐也转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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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薛璟之与她开诚布公、推心置腹地说了那番话后,江素羽在宫里的日子过得心平气和起来。
日子轻松起来,流水一样过去,不知不觉,江素羽便在宫里住了近两个月。
她一早起来,陪薛璟之用膳,替他诊脉,送他去早朝。
而后去皇后那里呆一个上午,教皇后推拿之术。
有时候也会有旁的妃子在,江素羽因而也认识了阮贵妃、韩贵人、黄嫔。不过皇后并不让她叫那几人,只说待她本人先学会后,看看效果,再做计较。
讨好皇上的事情,后宫的女子自然都想着学。但皇后既发了话,其他人便也作罢。
江素羽逐渐发现,薛璟之的后宫其实算不上人多。想必是他登基不久,年纪尚轻,又向不爱在后宫走动的缘故。算上皇后,后宫里一共也只四个女子。但薛璟之倒没骗她。后宫总共四个女子,每个都比她漂亮太多,其中那位黄嫔,更生得极为美丽。
中午,江素羽便会回薛璟之那里与他一道用膳。
午后小睡一阵,而后起来。除了读医书外,她又找了件新的事情来做,便是去太医院里捣鼓药材,有时候也与那里的太医们聊聊天。
之所以要去太医院捣鼓药材,是因为她所住的房间里被她自己弄得狼藉不堪,一股子奇怪的、混合的药味弥漫屋中,经久不散,甚至都波及到了别的地方。
——薛璟之有日下午在自己的屋子里批阅折子,嗅到一股怪味,寻味而至,看见江素羽正在屋中灰头土脸、披头散发地捣药。已被捣成粉末的药物,是那怪味的源头。
薛璟之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江素羽追在后头哀哀切切:“皇上!民女可以解释的!不要扔民女的药材!”
皇帝眼见自己的寝宫即将变成药仓,忍无可忍,交代下去,给她在太医院制药的地方专门辟出了一块地方给她用。
江素羽下午在太医院呆上一两个时辰后回来,会和薛璟之一起用晚膳。
——如果他没有去后宫的话。
薛璟之在她第一次提出要他多去后宫走动后,便将后宫的所有人临幸了一遍。
所幸,后宫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