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尔萨也不过三十出头,他面容本是白面俊秀书生样,奈何滕尔萨少年时想要自己老成持重些,便留起了胡子,貌似本人还挺喜欢的,便一直留到现在。
滕尔萨是当时在白澜石落水后前去之中的一人,白澜石躲在房子里那会,所有阁里头的人几乎都围绕着这个小公子身边转悠,只有滕尔萨在陪着自责不已的荣乐。
所以荣乐对于滕尔萨非常亲近,故而便改口喊了人伯伯,滕尔萨在白澜石情况基本稳定后,便告辞去游历山水了。
荣乐当时还大哭了一场。
白澜石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群人,心中微微升起了暖意。红姨端着砂锅进来了,笑眯眯的看着一众人,荣乐勾起脖子向盘子里看去,“红姨里头是什么啊!”
红姨将砂锅放下,揭开了盖子,满屋飘香,荣乐开心道,“山药排骨!”拉着滕尔萨说,“红姨做的山药排骨可好吃啦!”
荣乐抢了第一碗递给了白澜石,白澜石尝了一口笑道,“红姨的手艺比之前更好了。”
红姨笑着给每个人都盛了碗,“不够还有,我煲了一个早上味道能不好嘛。”
施琅岐递给了闾阎一碗,才给自己拿了一碗,见着闾阎吃的香,宠溺的笑道,“没吃饭?要不我这碗给你。”
闾阎将自己的吃完,又拿过施琅岐道,“你懂什么,红姨厨艺了得,但又不经常下厨,难得吃到一次。”
“其实…”施琅岐用食指敲了敲碗边,“我也会煲汤,厨艺也不错的。”
“就你?”闾阎嫌弃,施琅岐不以为意的点头,“嗯,你以后要跟我走了,保证饿不死你。”
闾阎翻白眼,“谁要跟你走。”
施琅岐看着因为热汤而嘴唇红艳艳的闾阎,笑而不语。
白澜石一直在旁边观察这两人,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红姨见着白澜石一脸的疑惑,心中微痛,如若不是落水之事,白澜石何苦会不懂人间情爱。
“公子,奴再给您盛一碗。”红姨道。白澜石望了屋里一圈,“书言呢?给书言也送些去吧。”
红姨笑着看着白澜石,“这孩子习书到天亮,恐怕这会还睡着呢。”
闾阎闻言乐了,“狗剩这么勤奋啊。”
红姨怒嗔,“你别让书言听见,不然那孩子该跟你生气了。”
“哪能啊!”闾阎撇嘴,“这小子从公子跟他说了什么之后,任我怎么撩拨都只笑笑,我才不会去自讨没趣。”
白澜石道,“红姨,这宅子上下除了你,估计也就闾阎最心疼书言那孩子了。”
众人欢欢闹闹会便走了,见着白澜石略显疲态,不敢打扰白澜石休息。
闾阎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跟了自己一路的施琅岐,“跟着我干嘛!”
“没什么。”施琅岐柔和的笑了笑。
闾阎后背被盯着发毛,撒开腿便跑,却一把被施琅岐拽了回来,依旧笑眯眯道,“没什么。”
闾阎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事情就是这样,你还要听什么?”与施琅岐说了半天的话,闾阎说的口干舌燥了,施琅岐才笑得让闾阎觉得不那么诡异。
施琅岐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小师弟,这人怎么竟给自己找麻烦,闾阎自是不知晓施琅岐心中所想,还美滋滋的觉得自己医术了的,人品也高尚,怎的有如此完人。
这几日长青宅里头忙里忙外,都在准备着白澜石寿辰的事情,好一番热闹。
卞玉京早在白澜石寿辰前几日便来了京城,还带来了白澜石的小师妹邬倩倩。
白澜石领回来不久,便听闻山下路过一个怀胎十月的妇女在山脚下生产,得知消息的玄机阁上下会医术的都跑去帮忙,不会的便充当了后勤,闹的好一番动静。
还好母女平安,一行人得知妇女是被恶人所害不幸怀孕,便邀来玄机阁同住,妇女在玄机阁住了好一阵子,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将已经会牙牙学语的邬倩倩丢在了玄机阁,自己下山不见了踪影。
第一个发现的是红姨,红姨煲了汤来给妇女补身体,可不想人去楼空,只留下一个熟睡的稚子。
卞玉京无奈,便收了这孩子做徒弟,让其在玄机阁长大。说起来邬倩倩从小在山林中放养,皮实的很,经常被白澜石揍的满山乱窜。
自打白澜石落水后,邬倩倩也懂事乖了不少,不在满山头的乱野了,而是乖乖的呆在卞玉京身边,不再惹是生非。
邬倩倩笑颜如花,扑上白澜石甜甜的叫了声师兄。
邬倩倩的眼睛不似其她女儿家的杏仁眼,她是细长的单眼皮,眉目间有些男儿气息,却又和自身的气质融合的很好,雌雄莫辨的美人说的便是她了。
跟着邬倩倩身后进来的便是卞玉京,卞玉京摇着折扇置于胸前,含笑的打量着白澜石,白澜石拍拍邬倩倩的手臂,后者乖乖的将人松开了,白澜石作揖,“一年未见师傅亦如从前。”
“可你变了不少。”卞玉京眼睛含笑的望着白澜石。
白澜石微微扶额,不语。卞玉京笑着揉乱了白澜石的头发,“快二十有六的人了,怎么还不带个人回来孝敬师傅啊。”
邬倩倩在一旁突的笑了,“师傅,您老人家就死了这条心吧,师兄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
白澜石欲言又止,确实自己对世间男女之间的爱了解的少之又少,所以并不知晓什么是爱。
“啊,师傅!”邬倩倩捂着被卞玉京用扇子敲了的脑袋,不满道。
“一个姑娘家家,整天情情爱爱挂嘴边。”又有些不争气的看了白澜石一眼,“你能不能在这方面和你师妹学学!”
红姨走来便见着卞玉京在教训这俩徒弟,有些不满道,“怎得你来是训人还是来庆生的啊。”将俩孩子领了出去,转身对着卞玉京,“难得大家都在,一起吃个团圆饭吧。”
对红姨卞玉京是不愿多说什么的,便只得揺了揺扇子,点头示意。
生辰白澜石并未邀请过多的人来,虽在京中一年之久,但几乎都是以利益相互交织,今日在的大都都是玄机阁的人,白澜石生辰从不收礼,这些他们是知道的。
秦竹早早的带着魏纻来长青宅帮忙,一大早大家便忙活了起来。作为寿星的白澜石得以偷闲,坐在暖烘烘的屋子里,听着游廊上热热闹闹的脚步声,仿佛回到了玄机阁似的。
白澜石并不知晓自己的出身的年月日,卞玉京想着孩子没个生辰该有多委屈啊,便将人领回玄机阁那日作为了白澜石的生辰。
秦竹来了便去后厨找红姨,红姨也喜欢秦竹,女孩子看起来清清冷冷实则是个柔软的主,红姨也不与秦竹客气,指挥着人将案板上的菜切了,自己则去看着砂锅,和下人们一同忙进忙出的。
院子里闾阎踩在高梯上,手里提着灯笼正往房檐上挂,对着下面嘱咐道,“施骗子,你可得将梯子扶好啊!”
也不知道怎么的,公子过生辰,闾阎比公子还激动,从几天前便开始谋划如何去装点宅子,如何去摆放桌椅等等琐事。
施琅岐闻言牢牢的扶紧了梯子,“先生过生辰你激动什么?”
闾阎将灯笼挂上去后松了口气,慢慢的爬下梯子,“公子过生辰我当然开心,比我自己过还开心呢。”闾阎又拿起一个灯笼,指使着施琅岐将梯子搬过来,施琅岐无奈,一大早上便被祖宗拉过来装饰院子,早膳还没用呢,认命般的将梯子搬过去,护着闾阎继续挂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