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门大比告一段落。
第二轮比赛的名单也随之出现,前一百名选手不分名次,自动进入第二轮比赛。
内门大比第一轮到了最后阶段,令所有人都没料想过,从名单中脱颖而出的居然是一无修为的弟子。
一时间,天虚门对这一弟子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进入第二轮议论非非。
一些落败的弟子更是怀疑晏清使用了禁药,连着天虚门某些长老也对这一结果表示争议。
天虚门存在一个名存实亡的规定,入门一年后未踏入炼气期的弟子将被赶出天虚门。
这个规定之所以名存实亡,一些弟子更是听都没听过,是因为天虚门一向乃是仙界五大仙门之一,旗下弟子天资出众,天灵根弟子亦不在少数。
区区的一个灵气入体,踏入炼气期,对于天虚门弟子来说,不过是简单到再不过的事情了,无人会担忧关心这一门规。
相反,若是一个连练气期都踏入不了的弟子,反而赢了众多炼气期和筑基期的选手,一路赢到内门大比第二轮,凡事没有看过她比赛的人,都不免会产生质疑。
刑峰作为做一个独立于其它山峰的公立存在,根据质疑比赛结果的举报,公正地在事后对晏清进行了调查。
自从刑峰参与进来后,这件事情闹得更热烘烘,关于晏清内门大比结果是否有效,不仅天虚门众多弟子,连一些关注此事的长老也开始争论了起来。
一些嫉妒不甘的弟子甚至空口污蔑,说晏清勾结了魔修,修炼诡异邪恶的幻术,迷惑了所有在场的人,不然怎么会击败会那么多修为远高于她的选手。
明显这一副说辞,符合很多人内心的阴暗想法。
谣言一轮下来甚至有人说,晏清或许她不是勾结魔兄,而是通过蔺疏勾结到妖族,做了妖族的走狗,才能在没有任何修为的情况下进入了内门大比第二轮
但无论多少阴谋论,调查结果表示玄机峰弟子晏清并无违反天虚门规定,相反刑峰的峰主还给出了定论。
“玄机峰弟子晏清在剑道方面的天赋,不在御剑门那一位天生剑骨的绝世天才度寒之下。”
这一定论一出,不仅天虚门之内,连外界都引起关注。
御剑门那一群孤傲的剑修更是嗤之以鼻。
“区区一个天虚门下的弟子,怎么敢和我们度寒师兄作比较,要知道度寒师兄是公认的仙界剑修天赋第一人,要是剑仙再世,一定会收师兄为徒的!”
若是这群义愤填膺的剑修弟子知道现在的一个词汇,那肯定会说晏清在蹭度寒师兄的热度。
而作为他们口中议论的另一人度寒,在听到这一传闻之后陷入深思。
“若没猜错的话,这一名叫做晏清的天虚门弟子就是传承之地遇上的那一位,没想到她居然从死门里出来了,看样子获得了剑仙的真正传承。”
度寒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敢置信。
“剑仙的真正传承……那苛刻的条件没想到她真的达成了……”
度寒剑眉飞翘,嘴边扬起一丝浅笑。
“看样子按照约定,务必邀约她一趟去万剑冢了……”
天虚门内。
既然刑峰给出定论,比赛结果并无异议,晏清在内门大比中表现出那不同寻常的剑术境界,弄得一些剑修长老心痒难耐。
换某位匿名长老的话来说。
“持剑如行云流水,如风随行。无丝毫一点累赘,动作利落的连我都看不出一点儿破绽。仿佛这个弟子对剑意的理解不在我之下,要不是看上去以大欺小,我早就上去跟她切磋两招了,但是要是她愿意,我立刻收她为徒弟。”
“听传闻说,她是为了专心修炼剑法,才没有修炼心法,这样看来还是她过于执着剑术了,待她成为我名下弟子,再好好说服一下她,修为乃是根基,就算手中的剑有多么凌厉都好,脚下踩的地是虚的一样没用。”
在晏清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有好几位长老想要预定她作为弟子。
而那一条所谓的门规,天虚门内部也没多少个人在意。
毕竟残酷的修真界尊崇的唯一规则就是实力至上。
晏清展现出来的实力,连一些经验尚浅的筑基期弟子,也不是她一剑的对手。
足以让天虚门内部的长老认可她的能力,豁免一条没多大用处的门规,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连掌门刘青云也并不打算强制性执行这条门规,零星的几个反对意见,更是不成气候。
作为不成气候的一员紫云峰的峰主邱端远,憋屈的离开了主峰。
敏扶雪前去拜访义父。
邱端远站在庭院中,狭长的眼睛隐隐翻滚的怒气,手中的剪刀更是锋利无比,拆解着盆栽上的松树。
语气阴冷的说到了:“扶雪呀,你知道怎么样处理一个挡路的树吗?”
敏扶雪低眸恭敬的问道:“请义父指教。”
只听到几声咔嚓声,锐利的剪刀把盆栽的松树苗整根剪断。
邱端远才畅快的大笑道:“连根拔掉都不足以发泄我心中的愤恨,只有将它的枝条一根根剪掉,在她最绝望之际,连同根部一并剪掉,让她尝尝深入骨髓般的痛苦!”
随即邱端远把剪刀扔在一边,让身边服侍的弟子将那一盆支离破碎的松树,当做废木材烧掉。
像是了结了一段心事般,邱端远眉目舒展的坐在一旁的亭子上。
而敏扶雪也跟随着邱端远走进了亭子。
邱端远坐下来后摆弄了一下道袍,沏一杯茶递给敏扶雪。
敏扶雪一声答谢后,便把茶杯放了下来,眉目紧蹙。
“义父,究竟发生何事了,为何突然派弟子寻我?”
“既然扶雪你问到了,义父和你不是外人就直说了,先前不是有一个玄机峰的女弟子,在内门大比弄得沸沸扬扬吗?”
敏扶雪略微思索了一下,询问道:“义父,是说那一个名叫晏清的玄机峰女剑修吗?”
“似乎就是叫这个名字,而蔺疏那个贱人当初就是为了这个女弟子,得罪了天鎏阁的那一群|奸商,正好我愿意看到他们狗咬狗,于是就推了一把,没想到天鎏阁的那群人,还真的能将那个贱人关进去天寒牢,真是大快人心啊!”
邱端远的好心情没有坚持几秒,转过头神情阴冷的嘱咐敏扶雪说道。
“如今玄机峰那群弟子居然找到机会,让蔺疏那个贱人能出来,既然他们也挡道了,也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特别是那个名叫晏清的弟子,你说那贱人不是很在乎她吗,既然她非要自寻死路……扶雪,连同她也一起给我处理掉。”
敏扶雪低下头,眼眸划过一丝不忍。
但无可奈何是义父的命令,他不得不做,只希望那名女修能在遇到他之前被淘汰,这就是他最大的仁慈。
“是,义父。”敏扶雪顺从的应声道。
邱端远才心满意足,欣慰地拍了一下敏扶雪的肩膀。
余光扫了一眼他那一双透白的眼睛,馥郁浓烈的雅白色瞳孔,如同一道无法琢磨的薄雾。
回想起,当初从冰河中捡到的婴儿,那清澈干净的白瞳,像是照进了他的内心。
一时间动了恻隐之心,才将这长相奇异的婴儿带回了门派,终究敏扶雪还是长大了,能成为他的左右膀,也不枉当初救了他一命。
邱端远十分欣慰道:“扶雪,义父就靠你了。”
敏扶雪也露出欣然的笑容,坚定地说道:“扶雪,必定不负义父所望!”
……
玄机峰。
晏清回到自己的住所,将玄青剑放于桌子之上,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
获得内门大比第二轮的资格,离师尊脱离天寒牢又进一步。
还没来得及高兴,陆娇的出现打破了她一直以来的自我欺瞒。
晏清无数次想要斩断这一段孽缘,可陆娇一次次逼近让她退无可退。
直逼内心最深处的感情,陆娇就像一个无情的铲子,剐走她心脏的血肉,又将她最不堪的感情挖出暴晒于阳光之下。
黑眸逐渐沉沦,成了一片薄弱的黑潭。
晏清单手捂着额头,眸光透过指间的夹缝,像极了闪着碎光的黑暗。
忍不住带了点希冀,又怕彻底沉沦于黑暗。
“陆娇……我该拿你怎么办好……”
“无论从哪一方面我们都不应该在一起了,不该在一起的……真的不应该在一起的……”
晏清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不停的重复那些字语。
企图用着不断重复的话语说服自己,逐渐的连晏清自己也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