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宁雪下得最大的夜里,老爷子去世了。
他甚至都还没能看一眼自己尚未出世的小玄孙,林挽盯着老爷子的黑白遗像,手里拿着老爷子最后交给她的东西。
是一把钥匙。
老爷子离世那一天的下午,林挽在厅里见到了他,拄着拐懒懒的在沙发上坐着。
林挽还觉得奇怪,这些天老爷子的身子不好,大多都在床上躺着起不来的,怎么突然间出现在了厅里。
张婶从厨房里端了碗莲藕排骨汤,看到林挽疑惑的眼神,便道:“老爷子今天状态好,说是在屋里待得闷了,要到厅里坐坐,还要喝排骨汤。少太太要不要也喝点,我去给您盛?”
林挽没有喝,却想上前伺候老爷子喝。
老爷子却笑着朝她摇了摇手,不让她近身。
“你怀着孕,我病得厉害,就别过来了。让张婶拿张椅子坐着,爷爷有话和你说。”
张婶闻言,就拉了张餐椅过来,让林挽坐着了。
老爷子拄着拐,好似心情很好的样子,看了眼林挽的肚子。“很辛苦吧?又要每天去医院看慎庭。”
林挽摇了摇头,说:“还好,感受到孩子在肚子里的跳动,再辛苦也值得。”
老爷子又再次笑了笑,叹了口气:“听说你妈妈也只有你一个女儿,倘若她还在世啊,看到你这样,想必会心疼。青云这段时间照顾的人又多,谁又都不放心,亲力亲为的。再加上慎庭在医院里那样,在你这里,也许就没那上心了。言信是男人,平日里要忙公司的事,爷爷又病得起不来,帮不上你什么。所以你不说啊,爷爷知道,你辛苦了。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和张婶提啊。”
林挽闻言只觉鼻尖一酸,老爷子的语气,明显是爷爷对孙女的语气和关切嘱托。
“谢谢爷爷。”
老爷子看着她默了会儿,又问道:“孩子的名字,取了吗?”
“没有。”上次江慎庭翻了一晚的字典查,却没定下什么来,手术后就更不用说了。
林挽看着老爷子,“爷爷能帮忙想一想吗?阿庭说,他的名字就是您取的。”
老爷子抿下唇来微微一笑,“我倒是想了几个名字,但是没定,想着交给你们夫妻俩定。”
“您说。”
“不知道你肚子里的是两个男孩还是两个女孩,两个男孩就叫,江挽行和江挽哲,因为这一辈正好停在‘行’字辈,总要有一个名字里有这个字。有你也有慎庭,是你们的结晶啊。但两个女孩江挽行又不太好听,所以我就换了顺序和字,女孩的话就叫,江行婉和江挽星,行婉的婉是温婉的婉,两个名字相像但又不同,容易分辨也能让人听出来是姐妹俩。”
林挽对这几个名字都很满意,感激道:“谢谢爷爷,都很好听,慎庭也很喜欢的。”
老爷子高兴的笑起来,说了那么多话,便端起汤碗来喝了一口。放下后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来,又让张婶喷了酒精好好擦一擦后再递到林挽手上。
“这把钥匙,是我书房书桌左边第一个柜子的。你拿着,里面是我给我孙儿的礼物,等爷爷不在了,你再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