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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旌旗曜日(1 / 2)


一路走来,奇谋诡计和坚强意志支撑,纷飞战火和斑斑血迹交错。

凌安之、裴星元身后是社稷军几十万人马,在京郊遭遇了严阵以待的武慈,武慈无愧是西南名将,大楚的依仗,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带领西南军和东北驻军,在京郊和社稷军决一死战,双方全没什么客气的,重炮箭矢跟雨泼的一样,直接将京郊变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花折随着许康轶按照凌安之的要求撤回阵后,在夜色中看着郊外战火冲天,远远的照亮了京城的半边天。

他身披轻甲,和许康轶并辔而立,眸子里映着火苗,侧头看了看许康轶,若有所思地说道:“康轶,我有没有和你说我少年时的梦境?”

许康轶知道这一战凌安之预谋已久,准备充分,双方所战皆精锐,凌帅有必胜的决心,武慈有死战的勇气,他面上不露声色,但是内心有些紧张的盯着战场。

听到花折如是说,他手持马鞭看向花折道:“哦?没听你提起过,什么梦?”

花折笑:“我那时候每年用你的血,自从在京城朝天馆偷看了你一次之后,你便经常模模糊糊的来入梦,我们这两年转战过的天山昆仑、潼关太行、黄河宁夏,在梦中我也全陪你在你身边走过。”

若是别人如此说,许康轶定会以为此人在拍马,而花折对他纯粹,从不行此谄媚行径,他打马向花折靠了靠:“铭卓,你就是太聪明了,所以有些预感,看来我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花折面向战场,大氅随风卷起,笑起来显得自信卓拔:“康轶,我注定也是要陪你逐鹿中原的。”

许康轶趁别人不注意,用马鞭轻轻托了一下花折的下巴:“铭卓,你还梦到别的了吗?”

花折若有所思,轻轻笑了笑摇了摇头。

他还梦到这个人身穿龙袍君临天下,面容哀戚,四顾茫茫,金銮殿堂下左手侧,武将第一位空缺,少一人;右手侧文官有一位空缺,亦少一人;不想那么多了,反正只是梦。

凌安之和武慈决战了一夜,御林军和前来援战的东北等地驻军多有胆怯逃跑者,武慈督战队有五千余人,在阵后看到临阵逃脱的斩了近百人,依旧挡不住逃兵的步伐。

而社稷军的铁骑步兵则在战车的掩护下越战越勇——

能不奋力死战吗?大帅凌安之、裴星元一直带着亲兵力战阵前,将军都不退,将士们更是同仇敌忾。

比及到了天明,武慈见大势已去,不再死战,带着剩下的十万余人退回京城。

——京城之外已经在地势较高之处建了防御堡垒数座,内里和城中相通,社稷军再前进一步,便都是艰难万分。

凌安之见武慈已经被逼近京城,本欲试探一下看是否能乘乱追击一举拿下,可看到城墙外防御堡垒打出来成片的开花炮,所到之处社稷军成片的倒下,伤亡太大,他当机立断,全军后撤,合围京城。

——开花炮原本是安西军备所根据红夷大炮研究出来的,凌安之带着开花炮纵横北境,所向披靡,后来在打仗过程中武慈对开花炮的威力叹为观止,想尽办法抢去了几台,昼夜研究,再审讯被俘虏的社稷军炮兵,仿制出的开花炮一般无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小半年来让社稷军吃了不少苦头。

斗转星移,时至今日,凌安之、周青伦、宇文庭等马不停蹄,和虞子文在山海关内外呼应,直接拿下了山海关,两个月不到攻克了沈阳、锦州、丹东,对京城形成了包围;

裴星元、凌合燕进攻承德,从南向北包围;

田长峰、楚玉丰攻克通州;

至此,终于形成了合围,将这座四九古城围成了一座铁桶也似。

城外翼王的黑色盘龙王旗、社稷军黄沙昆仑的军旗、凌安之的凌字帅旗漫山遍野,带着万千的气势迎风招展,在风中被吹得猎猎作响,好像在演奏着一曲招魂歌。

阳春三月,按理说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一般人心情全不错,不过乾元皇帝许康乾带着李勉思、武慈等人遥望着京城四周西北社稷军浩荡的军旗王旗,内心比寒冬腊月还要冰冷。

许康乾放开君王的颜面,日前已经发出诏书要求全国所有驻地的太守、巡抚、巡抚、提督勤王,奈何这些天以来,除了东北驻军勉强前来,原被打散的河北驻军有十万人流落到蒙古草原上蠢蠢欲动,无其他回应者。

本来谁做皇帝都一样,大家只愿意为胜利的一方打仗,再加上许康轶的势力四处活动,中原根本无人勤王。

许康乾等了数日,一无所获,他内心悲凉,虽然他才三十七八岁,不过这两年来,两鬓的头发已经完全花白了。

他等在京城的城墙上,远方全是社稷军浩荡的王旗和帅旗,顶着萧瑟的春风,看着陪在身边的李勉思和武慈再也撑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哭道:“我自幼勤勉,万事筹谋,怎么会如此啊?”

李勉思历经前朝,他忠于当权者,谁当权便为谁忠心不二,这也是他自保的法门,看到一向强硬的许康乾痛哭流涕,也于心不忍,跟着热泪盈眶,躬身回禀道:“陛下,彗星划过天空,本就是社稷有难,要起刀兵,此乃天数,无须自责。”

许康乾涕零:“难道是天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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