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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军阀彪悍(1 / 2)


今日天色已晚,花折依旧是为许康轶针灸了眼周的穴道,之后开始为他准备出门的衣服——先前许康轶到了晚上不爱出门自寻烦恼,没有自然光线,一切在他眼中都是影影绰绰的轮廓,做什么也不方便。

花折劝了他两回,说以后路还长,总归要学会和自己的眼睛和平相处,还不如趁着有时间出去溜逛一下,也许没那么糟糕。他也想到前一阵子月夜陪着凌安之去切尔厝湖边设伏,好像也能看到大概,所以这几天没那么忙了,没有风又月亮高挂,有机会出去走一走放松一下。

结果没走了两回,就出事了。

这一天花折又拉着许康轶,带着二十个精骑兵出了营门,眼里笑的仿若装着天下繁星点点:“殿下,我们今晚向捕鱼儿海的方向走一走,明月挂在水面上,空中流霜、江上涌月,别有一番景致。”

许康轶也朦朦胧胧的东张西望,点头道:“鸿雁长飞、鱼龙潜跃,江上涌月最是摇情动心了。”

花折抬头望了望,兴致盎然扭头问道:“鱼龙潜跃?我们能不能再去抓几尾正在跳龙门的五道鳞来?”五道鳞可是美味的很。

许康轶声音清冷的拒绝:“不行,会影响五道鳞成仙化龙的。”

花折一本正经:“这是化龙成仙之前的渡劫!”

想的不错,可惜出了营门还没走出去五里,就发现前方人影绰绰,刚反应过来可能是正好撞进了蕃俄绕过来的暗哨部队,就被摸过来的敌军包围了,敌众我寡,幸亏许康轶出门带了二十个死士,奋力死战才有人突围回去及时报信。

凌安之一般入夜后都在城外营中呆两个时辰,听到翼王被围住也是吃了一惊,报信的人话还没说完,凌安之就已经带兵冲出去了。赶到的非常及时,才算是转危为安,否则花折是个书生,许康轶又看不见,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要多危险有多危险。

饶是如此,花折也受了点伤,在北疆阵前树木斑驳的阴影下,许康轶基本不能视物,夜间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也影响了许康轶的听觉。

番俄毛子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看到大家围在许康轶身边,夜里就算是影影绰绰的看不清,也知道被护着的是最高级别的官员。一个番将看准了机会,一刀恶风不善的砍过来,许康轶想躲避的时候为时已晚,幸亏花折常年唱歌跳舞,动作倒是敏捷,直接挡在了许康轶身上。

花折又没穿铠甲,斜肩铲背的一刀下去,要不是许康轶本能的拎住他的衣领向后带了一下,基本能劈成两半,即使如此也伤的不轻。凌安之一到,他一口气松懈了直接晕过去了。

直到回到了营中军医正在给花折处理伤口,花折刚刚醒转,外边报泽亲王到了,花折感觉不太对劲,也顾不得只穿着贴身衣物,敛了敛衣襟硬撑着下床,捂着胸口向许康瀚弯腰施礼。

泽亲王来者不善,此时面沉似水的踱进营中,趁着翼王和凌安之一起处理战场事宜不在,张嘴就是训斥:“几年前翼王在突厥领地因保护不周受了重伤犹在昨日,今天又有你来妖言惑主竟然使殿下陷入了重围?我看你伤的也不重,惩罚还是少不了的。”

许康瀚不允许花折解释,冷言冷语的召唤左右道:“亲兵,打他二十鞭子,着力打,让他长点记性。”

花折苦笑,一看这态势就知道是早看他不顺眼,抓住了机会来打杀威棒的,他也不求饶,只下跪谢恩:“谢王爷提醒,我记住了。”

凌安之刚和许康轶处理完番俄伏兵,正在来医室的路上,凌安之耳力可以,许康轶眼睛不好,耳朵更是好用,好像两个人都听到了花折因痛闷哼的声音,不禁同时侧了一下头。

凌安之猜测:“花折今日伤的不深,难道是在清理伤口?”

许康轶知道花折对疼痛忍耐力极高,清理伤口的话连肌肉都是放松的,他感觉不对头,担心有人暗算,几大步冲进了医室。

——正好看到泽亲王像个冰山似的稳坐着,一边品着热茶一边看着亲兵拿着一个带刺的鞭子在鞭打花折。

可能才打了三四鞭,他眯了眯眼,凭颜色勉强看到每鞭竟然是抽在了先前刚刚被砍的刀口上,鞭鞭见血,再刮下一些碎肉,这滋味别提了。才这么几下子,花折就已经血色尽失,牙关紧咬的又要晕过去。

许康轶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直接飞身上前,一把扯住轮下来的鞭梢,伸手将花折被绑住的一只胳膊解了下来接住抱在怀里,直接问道:“皇兄,花折刚刚替我挡了一刀,伤口还没有开始处理,你这是为何?”

泽亲王摆摆手挥退左右:“他妖言惑主,大晚上的带你出什么城门?”

许康轶沉声道:“皇兄,花折不懂这些军事和打仗的事,是我看着月光明亮,要带他出去捕鱼儿海方向走走的。”

泽亲王不怒反笑:“你还倒会护着他,他出入毓王府,你又把他带到北疆来了,万一…”

许康轶知道他皇兄心里忌讳什么,毕竟他也忌讳过,直接表态道:“皇兄,我对他是放纵了些。不过他医术可以,我前些年重病一场,牙关不开,也是他以血奉药才熬出一条命来。毓王为人霸道,他当时是戏子优伶,让他进府他怎敢不去?不过已经答应我以后不会去了。我的眼睛只有花折能治,皇兄别为难他了。”

泽亲王气的脸色铁青,他久在边疆统领十几万人,说一不二的早习惯了,年长许康轶七八岁,从小如兄如父的管着他,平时许康轶虽不苟言笑,但对他基本是言听计从,他对许康轶向来要求严格,责备数落的时候,从未见过许康轶还嘴。

他观花折气度从容,以医师的身份出入王府也丝毫未见窘迫,一看即出身高贵。如果是许康轶的入幕之宾,那还算有一席之地。而今就是个医官下人,难道还真无欲无求了不成?说不上是哪股势力别有用心的送进来的,怎会久居人下?

翼王为了这个危险份子没多少天顶撞了他两次,真是让他想骂这个弟弟糊涂。

不过泽亲王看到翼王目光坚毅、紧抿唇线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也知道许康轶为人有时固执,尤其不允许别人动他身边的人,今天不会轻易让步,兄弟两个也没必要当着外人争执。思绪一转,决定还是找时间单独和弟弟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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