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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情不知所起(八)(1 / 2)


影迷的痴狂,无法想象。在一些发布会和商演现场遇袭或是突发意外的事情并不少见,即便这次明德集团出动了两个保安队,陆景言私人保镖五名都没能及时阻止突如其来的状况。

临时休息室里,苏清的手掌有一点轻微的擦伤,被送到明德医务处。医护人员给伤口进行消毒,作了简单的处理,因为得过破伤风,他们还是建议苏清去一趟医院。

“一定要去医院?”苏清不免觉得麻烦。

“建议您去一下,毕竟您得破伤风跟这次间隔时间太短了。”

“应该没事吧,从小到大这种擦伤无数,也没见有事,上次只是伤口深才感染了。”

“苏总,您还是去一趟,许多人就医抱着侥幸心理,最后呢…您去过医院自己知道…”

苏清额头布上三道黑线,觉得有理却不想再去医院,她对那刺鼻的药水味和被放大的孤寂感,记忆犹新,本能地抵触去那里。

“我送你去。”陆景言站在门口,一脸严肃。

苏清倏然起身,“陆老师?”同时将那只处理过的手,藏在身后。两名医护人员知趣地离开了,几名保镖守在门口,半点马虎也不敢再有。

“去医院看看。”几乎带着命令的语气,苏清哪敢拒绝,“我明天就去看,还找之前那个主治医师,你放心。”

陆景言望着她,上前拿过她的手,已经涂了消炎药,伤口很小,已经不再出血。旁边的伤口也已褪疤,却隐隐可见那刀伤的印记。

“这种伤,小事。”苏清蜷动手指,“你看,灵活自如,没有半点影响。”

陆景言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表达,离开了剧本,她生活中似乎失去了交流的能力。这种无望感让她沮丧,她最终丢下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就离开了。

苏清甚至能听出了她的无力和无奈,像徘徊在想要改变又不想这种反复的边缘,她真想知道彼时的陆景言是什么样子…

陆景言在保安层层护送下离开了,苏清却没有走,见了云舒。她想了解一些事,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为了处理这起公关危机,云舒亲自面对媒体,并且要回集团上报这起意外,还要联合有关部门整顿以后各个项目的商演安全性,只留了十分钟给苏清。

“不好意思,久等了。”云舒就像风尘仆仆的赶路人,趁着去办公室签收文件的间隙,见了苏清。

“没事,要不等你忙完了我再找你。”

云舒抬眸笑了笑,“你为景言来,我再忙都会抽出时间的,我看文件,你说。”

不知为何,每次苏清紧张时,只要见到云舒的笑意,便能放松许多。

“我…想知道温予诺出事那天的详情。”

云舒抬头,停下手中的工作,望着苏清好一会,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是景言的逆鳞,不能触碰你知道吗?”

“我知道…”

“你这样为她,也可能成功,也可能适得其反,想过后果吗?”

“最坏的后果大概就是我被她推走,然后再也没有机会接触她,跟她合作。”苏清站起身,来回踱步,想到这个结局,她就紧张,能不怕吗?怕就怕最后她连站在陆景言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云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云舒笑着点头,“叫云总确实生疏。”

“我知道她晕血、焦虑、噩梦连连,还会自残,或许还有未知的心理创伤是我们不知道的,她把自己锁在牢笼中,以为这是一种自我惩罚,其实她何尝不是在惩罚身边人。”

“她晕血?”云舒倒真不知道这件事,“她晕血例假怎么办?”

苏清难以启齿,果然连好友都瞒着,她不说云舒却猜到了,“难道她吃避孕药阻止例假?”

“是,抗焦虑的药一直在吃,夜晚做梦还觉得有人要害她,云姐,我不知道她怎么度过这十年的,你们应该也能无可奈何,可我们应该帮她走出来,我想试试,你能帮我吗?”

云舒扶额,仰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我们还是忽视了。”

可她也知道陆景言想要自闭,旁人根本做不了什么,而苏清借着做家政看到了这些,或许也是命定的。如今她随时能进剧组,或许真的可以拉陆景言一把,加上她是助养孩子的特殊身份,已经让陆景言放下了戒备。

“好,我告诉你。”云舒娓娓道来,“你也知道那是一部古装戏,需要吊威亚,当时是攻城镜头,威亚需要吊到二十米,直接从墙头上飞下,予诺从小练过舞蹈,后来学了点武术,便做了武替,这种配合威亚空中打斗的场景,景言不擅长,当时她不愿意让予诺去替,可予诺更加不放心她吊那么高,最后拗不过,还是让予诺上了。那是她第一次当替身,本想在生日这天留下难忘的记忆,可是,威亚吊到最高处却忽然断了,她从高空摔落,当场死亡…”

“她的忌日也是生日?”苏清想起陆景言自残那天正是9/18,她买来的报道时间也是这个。

“我们都无法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伤痛,永远体会不了。”

云舒记得这件事是因为当时的剧是凌二小姐替陆景言接下的,那时候两人刚签约合作,那部电视剧也成了古装的神作,一直未被超越,自那以后陆景言再也没有接拍过古装戏。

不仅陆景言自己自责内疚,就连凌二小姐都觉得愧对陆景言,所以随后的演艺生涯,才放纵她自己做主,但绝不能自杀。

苏清愣愣站起身,“谢谢云姐,我先走了。”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云舒办公室的,只觉得心头被一针一阵地刺着痛。

陆景言一直觉得温予诺是替她死的,觉得愧疚自责,所以不去看心理医生,让自己每天活在痛苦中,只有这样她才对得起死去的那个人。

何苦呢…苏清鼻间酸涩,她走出明德办公大楼,天空乌云四起,似有大雨要来。苏清按了按手心受伤处,有点疼。

她又去了一次岑书雅的心理咨询室,每次心里堵得慌,不知如何前行的时候,岑书雅都能给她方向,拯救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谈何容易?她不是医生,也非专业领域的人,如何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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